我们都希望永生不必面对这样残忍的时刻,看着亲人或者让亲人看着自己永远的离开,尤其是病痛折磨下的离去,那种每天祈祷奇迹降临但次次失望,那种恨不得减寿十年寿命换取一年时光的无能为力。
阿图葛文德(Atul Gawande)在《最好的告别:关于衰老与死亡,你必须知道的常识》中说:生命的最后一课必定是衰老与死亡。确实,自从我们从呱呱坠地的那一天起,就在慢慢靠近死神。生死话题的沉重总是让人有意无意的逃避他正视它,人类努力学习着学习各种生存、成功、奋斗的技能,唯独忘记了去练习告别。
我第一次愿意相信这个时间上会有神灵是父亲的生病。疾病来的猝不及防,在我们还没清楚状况的时候,父亲就已经去了,前后不到半个月。那个时候我才9岁,每天出去和小伙伴们玩的时候心里时刻压着一块石头,看到西游记类似神话电视,就幻想我回去的时候父亲的病就奇迹般地好了,还能像以前那样表扬、训斥……
我第一次直面死亡是外婆的去世。还记得那天我放学回来,看到母亲和隔壁邻居搬老藤椅出来,我还觉得纳闷。后来才知道外婆去世的消息,当时我的脑袋一片空白。就像我明白冬天会冷一样,我知道外婆总会离开,毕竟在此之前外婆已经卧病一年多了,在她最难受的时刻甚至想要用一根绳子结束掉自己的性命,但被大家拦下来了。我曾经掀开外婆病床的蚊帐,一张白砂纸盖在她的脸上,那一刻我很想揭下砂纸,再看一眼外婆的容颜。也许因为害怕,我没有这么做。以前我总是觉得外婆最后之所以放弃结束自我结束,是因为我们舍不得她,多年以后自己生病的时候才恍然领悟到,亲人的不舍是其中原因之一,更重要的是人性恋生恶死的本能,即使在痛苦不堪的时候心生放弃,但在相对舒服的瞬间却是想好好活下去。
既然死是一个必然会降临的节日,我们何不以“庆祝”节日的方式离开?我们哭着来到这个世界上,但是希望可以笑着离开。就像康永哥在奇葩说中提到他的一个朋友在死亡这件事情的态度——她希望把人生当做一场Party,即使自己要先告辞,依然大家能在party继续玩耍,不希望在她告别party的时候,全场的人因为自己的离开而放下酒杯,关掉音乐,穿上外套,一副“你走了,我们都不要玩了”的景象。
告别就是一场分开旅行,就像“我选择去洛杉矶,你一个人要飞向巴黎”,区别在于我依然留在这个酸甜交织的普世世界,而你奔向了人间天堂,除了梦境和墓碑,我们失去了其他再相遇的时刻。即使如此,你仍旧是我的那颗星星,即使熄灭依然影响我的轨迹,无论你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