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莉姐说想看夜景,顺便给家里养的乌龟捉些螃蟹吃,当晚,三辆电动车就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陈老大开路,载着恒莉姐和狗狗阿奇走在最前面,林家母女紧随其后,我带着笑笑、何琴落在末尾。
笑笑人小鬼大,搬个小板凳坐在电动车前面激动得不行,琴姐姐坐在后面,两只手紧紧地拽着我的衣服嘴里不停地嘟囔着“慢一点”、“慢一点”“安啦安啦,”我安慰她,“虽然我一个人时经常摔,但是载着你们两个是绝对不会出状况的。”然而并未见效。
骑车的时候我比较喜欢安静,偶尔说两句话还可以,就怕十字路口人多车多的时候,同行的小伙伴在耳旁“这边这边”、“那边那边”指挥个没完,搞得原本冷静的头脑一下子乱糟糟的,反而不知所措。怎奈大多数时候“乘客”同志就算明白这些道理也控制不住自己,我载的这两位尤为经典——一个天不怕地不怕总想逞强,一个谨小慎微就怕我逞强,这一路是如何的惊叫连连、险象环生可想而知。可怜笑笑妈(也就是恒莉姐)频频扭头,心不知道被揪起多少次了。
目的地在台江江滨,一座大桥横跨两岸,桥身上的灯隔几秒变换一次色彩,紫粉白交替,就连桥下的水波都盛满光辉。堤岸上整齐地排列着方形小洞,借着路灯隐约可以看到几只螃蟹,大的仅及婴儿手心,小的和成人指甲盖相差无几。平常在家时阿奇总是无精打采,一出门瞬间精神抖擞,爬上爬下玩得不亦乐乎,却不知古语有云:乐极生悲,一时不察被陈老大扔进江里。摊上这么个恶劣主子阿奇也是够可怜了,人家会游泳没错,可这么被偷袭也是会手忙脚乱的好吧?扑腾半天可算游回来了,还特意挑了个离陈老大远的地方上岸,抖抖身子,水珠乱碱,惹得众人狂笑。阿奇扔过来一个斜眼便垂着尾巴爬石阶。“瞪我干嘛?帮你洗澡呢!”陈老大说着作势走过去,狗子拔腿就跑。
不再逗弄狗狗,恒莉姐他们率先脱掉鞋子始狩猎行动。我跟何琴第一次来在岸上徘徊着观察形势。石堤坡度很大,好在表面粗糙,小心些站着走路是没问题的。
“脱掉鞋的话被螃蟹夹到岂不是很惨?”何琴说出了我的心声。
再看旁边,陈老大与恒莉姐一组,林家母女一组,都已经捉好几只了。
“再不出手都没了。”我试探着下去,倒也没觉得穿鞋有什么不妥,捡了两根草杆折断当筷子用,另一只手举着手机照明搜寻猎物。以前与螃蟹君的会面要么是在餐桌上要么是隔着水缸,这样到其家门拜访倒是第一次,没想到横着爬也能如此敏捷,好几次眼见就要成功,硬是被它们找到个小缝隙逃掉了。
“阿楠捉到几只了?”
“好几只了。”我边盯梢边小声回答。
“放哪了?”恒莉姐追问。
“放跑了。”我举着“筷子”小心翼翼地靠近一只趴在石头上的螃蟹,它的视力似乎不大好,仍然一动不动。待距离缩短后,两根筷子迅速夹过去,哦,天呐,不容易不容易,终于让我逮到一只了,个头还不小,八条纤细修长的腿上下挥舞着试图挣脱束缚,我岂会让它如愿?
很快洞外的螃蟹就不多了,陈老大把筷子换成一头绑有五花肉的细线垂钓,那些经不住肉香诱惑的小螃蟹们一个个从狭小的石缝里冒出头,再也没回去过。
何琴兴致很高,一直蹲在那里奋战,我玩一会就上岸了,不幸地发现之前不听劝告导致买来不到一周的鞋子被摧残得毫无美感可言。算了算了,不要为打翻的牛奶哭泣,我坐在石阶上吹风。
没多久,堤上的几个人都上来了,带着半桶战利品。桶里的俘虏们正奋力逃窜——这群小机灵鬼们自己爬不出来竟然还会叠罗汉。
“不是说改革开放后不许妖怪成精吗?”林家小妹震撼地吐槽。
大家随便在路边找了个地方坐,年龄最小的笑笑从车里拿来零食和切好的水果,吃着、聊着,十二点才起身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