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把葱和一个白萝卜

周末我回了一趟老家,临出门回来前,母亲说:“儿子,把园子里埋的葱拿走吧,娘吃不完。”母亲过完春节回城前,母亲就说了同样的话。我知道,我每次回老家,母亲都愿意让我拿些东西回来,她认为家里最好的东西。那一次我随口说了一句:“我不要,你吃吧。”母亲很失望的样子,家里实在没有什么东西让我拿走,母亲就看着那葱挺好,我在城里需要。这次母亲在我临走时,又提起了葱,我不能再说不要了,那样她老人家会再次失落,我得接受她的爱。

我说了一声行,母亲立即加快脚步走向那捆埋在园子里的葱。老人家费劲地拔出葱,然后挑了又挑,拣了又拣,把大的给了我,小的留给自己!突然,她又想起了什么,跪在地上,掀开小地窖的盖子,拿出两个大白萝卜,说还有两个萝卜,给你一个吧。我说要一个也行,多了吃不完,母亲拿起一萝卜,掂量了半天,又拿起另一个,嘴里念叨着,哪个更好呢?在犹豫中把她认为大的那个萝卜擦了又擦,放进袋子里。母亲站起来,裤腿上满是泥土,憨笑送我出门。我的眼泪忍了半天,才没有掉下来。这一幕已经过去快一个月了,但却一直闪现在眼前。

今天晚上,中央一台董卿主持的《朗读》节目,播出了女演员斯琴高娃朗读的贾平凹先生的《写给母亲的一篇散文》,这篇文章是贾平凹先生纪念去世快三周年的母亲而写的。文章感情真挚、催人泪下。高娃女士的母亲也已去世,读起文章情真意切,全场动容!朗读毕,高娃女士劝告观众如果父母还健在一定要加倍孝敬他们,免得以后后悔!节目引起了大家的共鸣,也让我的心飞到老家母亲身边。

听着高娃的朗读,我还想起父亲生病去世前的一件事。那年父亲突患脑梗,半身不遂,不能下地劳动,我和姐姐同时在上大学,家中一贫如洗,债台高垒。倔强的母亲坚决不让我们任何一个人辍学,她自己顽强地撑起了家!学期中,我不放心病中的父亲和劳累的母亲,请假回家看望父母。临回学校以前,母亲知道我没有什么钱了,想给我点钱却没有,借又没有地方借,一边流泪一边说,你锁嫂子(我的邻居)借了我十块,也不还我,要是还了我,让我儿子拿走多好啊!我当时就泪奔了。近三十年了,每想起这件事我都忍不住流泪!

世界上只有父母会不顾一切,不计成本地对待自己的孩子,为了孩子他们能甘愿贡献自己的一切。作为父母的孩子,我们绝对不能再对他们任性,给他们顶嘴,让他们生气!父亲不再已经近三十年了,母亲含辛茹苦不容易,必须让母亲安度晚年,以后不能再有丝毫对母亲不敬!

但愿母亲身体健康,长寿再长寿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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