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时光里的百合花
——百合花毕业典礼侧记
百合花是一间有故事的教室，而我作为一个故事的讲述者，能否用最好的方式将这样一个伟大的故事讲好一直是我焦虑的事情。所以一直到这一周的开始，有好多东西都没有让我满意，总觉得少了一些生命的东西。我曾经在这间教室，感受到生命的律动和兴奋，感受到一种来自生命深处对成长的渴望。
直到我开始了晨诵《毕业赠礼》课程，我开始知道自己到底要给予孩子一个怎样的仪式。这场毕业典礼应该是我能给予孩子最后的一份赠礼，如这六年中的每一份赠礼一样，它携带着我对他们深切的爱恋。
离别本身就是礼物赠礼，仪式本身就是赠礼，六年的岁月本身就是赠礼。
……
镜头拉开帷幕，是一个古老的电影放映的画面，镜头慢慢更替，直到出现了我们的教室，而我没想到的是摄影师把我的声音也插在了影片中：
“童年最美的时光里，遇见百合花教室，我们在心中便有了一个坚定的信念：我要开花，以开花来证明自己存在的价值和意义。为此，我们“努力地吸收水分和阳光，深深地扎根，直直地挺着胸膛”——成为新港最美的风景。”
就这样，我们的毕业典礼开始……
七怀揣着一本书席慕容的诗集，从舞台一角走了过来，抬头我听见了她的声音：
而我，希望童年的离去是带着一丝脉脉的温情，带走的是夏日般灿烂的岁月，留下一些黄昏与远山一样温柔与模糊的惆怅。
想起那些遥远的季节里所遇到的人，所经历的事，萦绕于怀的，不是悲伤，也不是欢乐，而是宁静，含着丝丝缕缕的感怀和惆怅。虽然，悲伤有过，欢乐也有过。
那些已逝的岁月，都叫做童年，她链接着一切特殊的记忆，有密密树叶间洒下的光影斑驳，有路上行走时的欢声笑语，有总也忍不住偷偷盯着的某个身影……
就这样，七七穿过舞台，我们的庆典仪式才正式拉开帷幕。
第一章：你好，时光里的百合花
不知从哪一刻开始，就喜欢上时光这个词，也许是因为那段时光里有百合花，有我们一起的点点滴滴，于是连同那一段时光里和我们有关的那些词语全都喜欢上了。
我说，开始一定要慢一点慢一点，不热闹，不喧嚣，而是静静地，用声音，用画面，用你们自己把我们所有人一起带进这六年，带入我们共同生活的那些岁月里。
于是，孩子们三三两两地开始讲述，有去年刚来百合花教室的，有三年前，四年前，五年前，直到班长带着所有百合花一起走上舞台，是的，六年前，我们来到这里——新港实验学校，用六年的时间，缔造一间有光的教室——她叫百合花教室。从此，百合花成了我们共同的名字；从此，我们在这里开启了我们的童年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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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即选择，选择即命运。遇见百合花是偶然，是缘分，但遇见新港，是爸爸妈妈的选择，是他们给予我们这样偶然，但又刻骨铭心的深切遇见。于是，因为我们的遇见，也许我们之中每一个人的人生走向都会发生一些微小的变化。
“龙应台说，所谓父女一场，只不过意味着，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而今天，我们觉得，所谓父女一场，母子一场，意味着，在我们的每一个人生十字路口，都有你们的陪伴，我们的回望，而我们不会渐行渐远，而是且行且珍惜。”
这是舞台上孩子们的声音，我一直深刻地认识到，一间有光的教室，是因为一个个有光的孩子，一个个有光的家庭，所以我说，我要把毕业典礼的第一支献歌送给我可爱的百合花爸爸妈妈。
“慈母手中线，游子身上衣。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谁言寸草心，报得三春晖……“歌声开始在每一个爸爸妈妈的耳畔响起，大屏幕上出现的是每一个家庭的合影，我不知道台下的爸爸妈妈是什么感受，但是我看到孩子们无比虔诚的样子，眼泪在眼前飞过。
很多时候怎样的曲子，什么样的歌声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唱歌的孩子是我们的，我们就觉得十分美好。
我无数次问自己，自己真的很优秀吗？真的就是那个改变了百合花的人吗？其实我内心没有那么坚定，我清楚地知道，他们——百合花的爸爸妈妈，他们为孩子你付出了多少，六年，每天早上七点送，晚上八点接，风雨无阻……开车的、电动的、和孩子一起骑自行车的，就这样坚持了六年，最好的教育不是一所卓越的学校，一群优秀的老师，而是一个和睦的家庭，爸爸妈妈对孩子的无限关注。
《游子吟》送给百合花的爸爸妈妈，感谢六年前，你们目送孩子来到新港，感谢六年来，你们不离不弃的陪伴，陪伴他们走过了六年的童年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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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克里里的《童年》随着那一声声感谢的声音开始了，这首歌唱了很多很多遍，尤其是毕业典礼前的每个清晨，我都会听他们弹一遍，听他们的歌声，看他们熟练地拨弄着琴弦，但是就是看不够，我就像个花痴一样，盯着舞台上的他们，听每一个音符从我耳边走过，看一张脸庞从我眼前飘过。
这是他们的童年，有太多美好的事情发生，那些我们一起滑轮滑、跳健美操、玩跳绳的时光，那些我们一起玩水粉、扎染、编织的岁月，那些我们一起阅读、写作、演讲的时刻……还有那些我们一起痛苦挣扎的瞬间，那些暗恋的小情愫……都是我们的童年。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迷迷糊糊地童年
一天又一天一年又一年
盼望长大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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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年，一段纯真的时光，百合花就是他们的童年。六年前第一次想起用百合花来做我们教室的班名，是因为林清玄的《心田上的百合花》，那朵心心念念要开花的野百合花成为孩子们的朝向，是的，我们要全心全意默默的开花，以开花来证明自己的存在。所以毕业典礼那天，我们五个女孩子深情朗诵这篇对百合花影响深远的散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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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这里，似乎才开始追忆童年，从班级文化开始，到班级故事的讲述，很多人都在猜测，百合花课程讲述板块的文字，还有那个相声版的百合花故事是不是出自曹老师手，其实不是，那都是孩子们的原创，我唯一做的不断的删减，直到删到我可以接受的时间范围之内。
我和班级孩子讨论过很多次，我们到底如何来呈现我们的班级课程，但又要避开“音乐会”的嫌疑，最终觉得最好的方式是讲述，每个人讲述不同的课程，像微演讲一样，但是考虑到六上期末叙事就是这样的方式，于是就变成了“座谈会”，孩子们在选择哪些课程讲述的时候也是绞尽脑汁，讲哪些课程，不讲哪些，哪些带过，都细细思量，就这样，文字稿从一万字，缩到七千字，最后缩到四千字。最终留下了千万字阅读、轮滑、自由写作、日历、种植、跳绳和园艺。
真正影响百合花的课程无非这几个，千万字阅读、轮滑、自由写作、日历很多人都能理解。课程的丰富，是生命的丰富；课程的深度，是生命的深度；课程对班级文化的影响，才会影响一间教室的成长。
为什么说种植？是因为儒儒，他承担种植团的事情，一年多来尽职尽责，从给种植园做围栏，到购买种子，翻地、种菜、除草……凡事都亲力亲为，从未有一个城里孩子身上的娇气，每一次看到他两脚泥，一摇一摆地走到我面前，给我讲种植园的事情，我就觉得特别美好，他是一个特别幽默的男孩子，第一次在微演讲中讲述种植团的事情的时候，我被他深深地感动，于是，毕业典礼上他上来了，是的：哥种的不是菜，是神性。因为种植，他找到了另一个美好的自己。
为什么要跳绳？因为我们在跳绳上失败了，因为失败，他们第一次深切地体会到成长不是一帆风顺的。那一天双飞比赛彩排，孩子们回来后一个个垂头丧气，说我们和八班差距太大了，我笑着说：你们看到远方了。他们用眼睛瞥了我一眼，然后崟说，三四节课他们要加班练习，我就放他们去了，后来我在朋友圈就看到了邓老师朋友圈发的小视频，我一看就是百合花的男孩女孩围在一起练习双飞。
第四节课结束，一群人拖着疲惫的双腿回到教室，说，腿疼。然后我和他们分析这个事情，说起我们曾经为什么开始练习跳绳，目标是什么？曾经我们要求很简单，就是为未来中考打基础，拿个满分。你们总说曹老师曹老师忘记了初心，一天天让你们练习，其实不是老师要强，而是你们骨子里根本就不服输，所以你才愿意跟着我那样不间断的练习。双飞本来就不是我们刻意练习的目标，失败了，意料之中，现在要想的是什么？
雅淇立马就说：既然我们没有刻意练习，就不要一定要追过谁，而是缩短差距，比现在的我们好就可以。她说的，就是我想说。于是就让我们这个一分钟女子吉尼斯纪录创立者讲述跳绳的故事。
“海量阅读为我们的生命奠定了底色；轮滑让我们感受到生命的自由和舒展；自由写作让我们学会用文字表达自己；整本书的讨论中，我们学会了多元化思考问题；艺体课程，让我们的童年生活变得丰富多彩。感恩六年的时光，让我们在岁月深处遇见了最好的自己。
我爱你，百合花。”
在百合花这趟列车上又很多美好的人，美好的事情，又岂是短短的20分钟讲述完的？但这样就够了。
我就坐在舞台的一角，看着他们自由地讲述，没有人紧张和拘束，就像我们一群人坐在图书馆聊天，要说区别就是孩子们更加认真地对待，少了一些随意。
整个讲述中只掺合了一个课程展示，就是轮滑，孩子们一致觉得轮滑一定要展示，于是在轮滑场点兵点将地挑选了十来个孩子。没有编排，就是跟着音乐随意地玩。对，爱玩才是我们的“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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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声版的“百合花故事”为了配合主课程的讲述，一遍遍地删除，几个孩子孩子看着我删掉了他们辛辛苦苦写出来的文字，心大概都在滴血，8000多字的稿子，被删除到三千。
完整呈现的第一次是彩排的时候，孩子们笑声一片。那些网络段子夹杂在百合花六年的故事中别有一番风味，其实这些都不足以让我觉得有什么，真正让我感动的是那些我们共同的话语，哪怕是那句“谁再吵，再吵去抄词语去”，都让我感受都一个个舒展的生命，他们不仅会写，更愿意还原我们真实的生活，把每一阶段的核心都用他们的方式让我们看到。
六年，2191个日子，一个小时就讲完了，如轻烟，如薄雾，被微风吹散，被初阳蒸融…回忆里，那些一起在百合花的时光成为了永恒。
第二章：啊，少年，少年！
某一刻，突然就喜欢用少年来称呼他们，哦，是从我们开始接触泰戈尔开始，是从那个少年发出内心深处最真诚的呼唤开始，我就爱上了这群少年。
那年，你说：
我是一名少年，一个时常感到孤独的少年，我常想，也许我会在这孤独中默默地成长，并且孕育出新的诉求，然后去探索对自己来说未知的世界，而我又乞求自己在迎接未知世界的同时，守住自己的那份纯真和真诚。
也许我们真的注定要在孤独中成长，在孤独中找到自己想寻找的那一样东西。那个童话里的小王子是孤独的，他离开自己的星球，去经历，去探索，去寻找，而终于在狐狸的帮助下，开始明白，明白生命中重要的东西，眼睛是看不到的，而我也知道，我也必然会经历小王子所经历的孤独，经历小王子的漫游和探索，直到遇到那个生命中重要的他人，那个引导者。
从此，少年这个词开始成为我们之间共同的词语，它意味着你们开始承担使命和责任，为自己的每一次选择负责；它意味着你们将走出我的保护区，开始主动去探索这个世界的奥秘。于是在毕业典礼的第二板块，我如此称呼你们：啊，少年，我的少年们！
我说我一定要赠一点东西给你，爸爸妈妈也要，你们自己也要，于是才有了第二个篇章：诗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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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课程《最后的赠礼》开启时，我说：
孩子——请允许在这个时候，我重新唤你一声“孩子”。孩子你曾像一个口袋里装了珠宝的乞丐一样，来我这里求乞。你曾用那样信赖和热切的目光恳求着我：老师，给我讲一个故事吧，给我讲一个足够动听、足够遥远的故事。
当我开始讲述的时候，才发现你才是这个故事的发明者——你已经用你的彩色蜡笔，在白白的纸上，画出了这个故事还没发生过的续集。
说到这里，我的眼前开始浮现，浮现过去的种种，那些美好的时光，那些虚度的岁月。那些我们共同走过的日子。
是的，我惶恐过，惶恐自己不能够拿出这世界上最好的东西来给你；惶恐自己不能用最好的方式把最伟大的事物给予你；惶恐自己不能在你们最美好的年华帮你们留住时光，留住记忆。
面对离别，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把祝福送给你们，于是我，秀秀老师，少丽老师一起走上了舞台，把泰戈尔的《赠品》送给你们。
那一天。站在舞台上，我浑身瑟瑟发抖，声音凄凄切切……我害怕，害怕时光不仅带走了你们，连同我们之间的爱也带走了。
六年的时光，你们已经深刻地编织进我的生命，成为我生命不能割舍的一部分；你们并不仅仅只是命运赐予我的一份礼物，而竟是我生命之绳的一条再也不能扯断的线，一个不能轻易磨去的名字。
我要赠与你们的不是一首诗，而是这一段时光，你的童年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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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青说：为什么我的眼里常含泪水，因为我对这土地爱的深沉。
为什么我的眼里长含泪水？因为你们是我心里最深的牵挂，更是爸爸妈妈眼里的“人间四月天”。
林徽因的《你是人间的四月天》无论她是想写给谁，但是当我们的妈妈把它读给你们的时候，她就是天下所有爸爸妈妈的心声。
如同乐乐妈妈最后说的：亲爱的孩子啊，你就是这人间的四月天。
因为在“人间的四月天”里，有和煦的微风在融融的春光里飞舞，有黄昏的云烟弥漫，有繁星在夜空闪烁，有细雨洒落在花瓣，有百花的润泽鲜鲜和婀娜多姿，有夜夜的月光皎洁明净如水。
因为在“人间的四月天”里，有草的鹅黄，芽的嫩绿，莲的洁白，有一树一树的繁花绽放，有一双一双的春燕呢喃。
一切的一切，都是你啊，你是爱，是暖，是幸福，你是人间的四月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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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亲爱的孩子们，你带着祝福来到新港，也应带着祝福离开这里，这祝福有来自老师，来自父母，更应该来自你们自己。
泰戈尔告诉我们，要撑出自己的船去。
毕业典礼那天，你们一遍一遍地重复，要撑出自己的船，要主动撑出自己的船。是的，很多时候，我们必须得告诉自己：“我必须撑出我的船去！”尤其是如果我们此刻还在捱延消磨着时光，那么，请聆听我们自己心中的召唤，不要再凝望虚空，撑出自己的船去，到岁月的新的河流上去泛舟。
告诉自己，去努力，去行动，去耕耘，用行动传递我们的热爱；用文字编织精彩的生活；用阅读砥砺我们的思维；用智慧点亮生命的灯火……
然后，在某一天，在某个灯火阑珊处，看到最美的自己。
（未完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