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姓之人的当下世界

科幻片《无姓之人》的主人公叫Nobody,人无姓,

我写这篇日记也久觉难取一个合适的题目。

其实,它不单单是一部科幻片,

它讲述了关于爱情、人生、人性乃至生命本质的思考。


如果谁知道、掌握了宇宙的终极答案(或者叫终极存在、绝对真理,怎么都行),

那么逻辑上也等同于知道、掌握了生命的真谛。

早年悟出的一个悖论:

凡事宣称知道、掌握了绝对真理的人,或者存在这么一个人宣称上述事实的时刻,

在逻辑上就等同于宇宙(我们已知的时空维度)的终结。

那么,上述事实、上述时刻不存在。

由此,我们可见人类历史上所有宣称上述事实的人物,

无一不是自大狂就是骗子(出于虚荣或政治的意图)。


我们明白,人是这个宇宙的一部分;

关于宇宙的真理当然也是关于人生或者说生命本质的真理。

《无姓之人》就是以“科幻电影”的方式展示了波澜壮阔又无处不在的生命道理,

就如同诗人吟诗、画家泼墨、作家挥毫,

其实都是在演绎各自对生命的理解。

这是一部伟大的片子,尽管它仅仅获得过威尼斯电影节的提名奖。


土豆和番茄酱一旦搅拌在一起,你就永远无法再将它们重新分开;

烟圈一旦从点燃的烟头飘出,你就不要指望它会倒缩回烟头;

尼莫在周末挑选了一件较为便宜的牛仔裤,

因果传递,导致巴西一个制裤厂的工人失业。

本该工作的时间,他在家中煮蛋,改变了房屋上空的小气候,

因果传递,导致尼莫身处的欧洲城市上空下起了一场雨,

可是,这雨不偏不倚地滴在了伫立街头尼莫手中写有安娜电话的纸条上,

于是,天各一方为彼此守候十年的他们再次失散于这个世界。


人生的每一步,乃至此时此刻的每一瞬间,

都决定着下一瞬间的人生状态。

每一个人的彼时的状态,又在互相影响着,

每一个人互相影响着的状态,构成了彼时世界的状态。

链链相传,人生就是因果的舞台;

环环相扣,世界就是变化的存在。

人们也许不全知晓量子宇宙,但越来越多听说过“蝴蝶效应”。


变化的世界,意味着有无限种可能。

你早上出门,跨出左脚还是右脚,

看似无关紧要的一步,其实就是人生的选择。

只不过这种选择,发生于每时每刻,以至于被我们疏忽。

可还是有许多在我们眼中“更重要”的选择,令我们刻骨铭心,

譬如求学、恋爱,

因此有了现世的“成败”之说。


时间,看来属于绝对真理的一部分,

至今也许永远无法为人们所掌握,尽管它只是维度之一。

既然人生和世界都是因果的,

那么溯源归本,一定是有所谓“第一推动”的。

于是,我们创造了电影,尤其是科幻电影,

来演绎、展示那些不可能重复选择的人生轨迹。

如果我选择错了,还可以抹去重来,是有趣还是无趣?


另外一个宇宙,另外很多个宇宙,

那里有我,有你,又不是我,也不是你。

于是爱情与平行宇宙理论扯上关系,

我与妻相会在这个宇宙,世俗称缘分。

我打开家中的门,左手提着垃圾袋,

我一把拥抱我的妻子,想与她分享我对于人生和爱情的感悟,

此时此刻,就是我们的当下,

此时此刻,就是我们的世界,

选择了,就是继续。


人生的奇妙,我们以亲身在验证,

半年多前,我可曾想过一个决定改变了职涯的轨迹?

这个决定,又依赖于一个兄长的回归,

这个兄长的回归,又源自于更多微妙的因素,

而我与他,相识于初进公司的那数月共事,

一年前的日记里,我写下的是,高潮与低谷总是间歇出现。


祸福,阴阳,盛衰,

你举目望去,世间存在无一不遵从此理。

但是,诚如片中所言:“所有的选择都是正确的”,

你我的人生不过是粒子流的轨迹。

廿八后才明白,这四五年来最大的收获就是,

愈发清醒于“法自然”的人生信念,

寻找一种人生的平衡,有积极,无强求,

尤其是少小以来对真实和纯粹的追索。


我们思考人生,但活在当下,

有人说,忽然一天明白了什么是“当下”:

当下就是此时此刻你的世界。

你在切菜,于是砧板、菜刀和你,就是你的世界;

你在伏案工作,于是书房就是你的世界;

每一个周末的早晨,我自然而然醒来,和妻子在床头相视而笑,此时此刻就是夫妻俩全部的世界。

那一刻,我感到我人生的幸福莫过于此。


莫要后悔,只争朝夕,

春节最后假期的午后,我慵懒地躺在阳台长椅上,

看着喜爱的科幻电影,呷一口竹叶青,

感叹着几年来读书甚少,常常惭愧和悔恨。

其实是对光阴流逝的恐惧,

可是,我仍然拥有着或大或小的幸福,

正如光阴不因我恐惧而减慢或者加快它的步伐。


我们(不如说我)无力向上,只是避免沉沦,

曾经年少,激昂文字,指点江山,

直至25岁,还与友笑谈姜子牙垂垂老矣仍可成就大事。

思想和行为无外乎受于欲望,事业也是一种欲望,

可这个世界上每天都在发生的精彩剧本,都与我们无关,

呐喊变革与我们无关,连捐衣行善都不曾参与;

攀越巅峰与我们无关,只是每逢假期旅游观光;

我们不过是社会前行的旁观者,随于大流,

早晨醒来读着网页上全世界的新闻,仅此而已。


但是,在这个物欲横流、暗潮涌动的时代,

我们至少是干净的,

我们仍然是善良的,

是随时可以、愿意帮助他人的那一类人。


看完电影,我拎起垃圾袋准备下楼,

打开门的一刹那,看到的是走亲戚归来的妻子和父母,

我相信,这是因果。

蒙太奇似地的呓语,共鸣者自鸣,

最近的人生感悟,全在此文。


附:大学以来哲学体系的核心方法论:

真理一:世界是辩证的。

真理二:世界是普遍联系的。


2013年2月16日

中海兰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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