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母亲节,节日里没有特别宏大的场景,只是温馨的小家庭亲切地祝愿。班里有个小孩去小卖部买雪糕时,顺便给妈妈买了一颗玫瑰糖,糖的里面的是一颗用金色锡纸包裹的巧克力,外面是一层用红色的彩纸叠成的玫瑰花瓣,一条细长的小棒从糖的里面延伸出来。小孩准备把这颗糖送给自己亲爱的母亲,不愿意让我多看一眼,就悄悄藏起来,仿佛我看久了,就会让礼物晦暗而尽失新奇,再给母亲就不那么亲切了。我想当这个母亲在收到这份礼物时,肯定既欢喜又感怀。欢喜孩子长大了,懂得温柔的对待,感怀这样的幸福只是短暂的,母亲几乎每天都是付出。平凡而又伟大,甘于在红红火火里冷冷清清。
现在的我,已然长大,可是母亲以前养育自己的细节随着时间的流逝渐渐湮没了。回想起自己的成长经历几乎没有几件事和母亲相关,只是母亲的形象神藏心底,一回忆零星的片段,唠叨的话语,熟悉的动作。心底里无尽的感激,深深地爱着你,却不知从何说起,这无言的情也不知道该如何表达。一个电话,一句祝愿,一份礼物,都显得轻薄。每次母亲交谈,互相安慰,说些体力话,亲切而温暖。母亲也不奢求太多,只要你好便是她最大的幸福。
可是这成长的过程,母亲养育几十年的情景,过了,居然也不记得了。不仅亲情,世间很多事,发生了,过了,就忘了。这世上好像人人都很健忘,把太多东西丢弃在生命的旅途里。你还记得和你亲近的朋友第一次相遇的情景吗?不记得了吧,更不会记得每天和朋友相处的感受,交流的话题。还有那些曾经与你相处过几年的同窗,有些可能连名字都忘记了,音容笑貌自然而然消失在时间里,不知下次遇见是尴尬的窘迫还是擦肩而过呢?就连你的初恋,都会被你尘封,成为不可提及的往事,偶尔你自己回想,也是拼凑记忆。这些零碎的碎片,会慢慢地消失在时光里,从你记忆深处溢出,没入记忆的黑洞。
这是就是一个健忘的社会,一个大家不愿意提及往事的社会,让过走的彻彻底底,有一天突然想起,也是淡然一笑,怪年轻太猖狂。难道我们都不屑于回忆过去吗?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些过去了的就那么缥缈吗?我们安于现在,好像一直在为自己的遗忘找借口,可能成长让我们学会了包容和隐忍,对很多事有了新的看法。那些成长的伤口带来的阵痛让我们不得不痛改前非,不得不用忘记来磨平伤痕。当站在现在回望过去,一片茫然黑暗时,难道不会想为什么都忘记了,不会责备自己吗?可能是记得过去会让现在更痛苦吧,毕竟成长的阵痛太刻骨铭心了。
不愿意拾起,不甘愿现在,又不得不生活,这是一个矛盾的死循环,我们都在这里求一隅安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