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晨,赤曦山头缓缓吐出几缕云雾,袅袅娜娜,环绕接天,似蛟龙出游,不见首尾,环顾着五曜派幽静之所在。
赤曦山顶,白臂松下,五曜派各支系弟子早已集结,堂上正中,肃立着五曜派的二掌门若白,她已换上束腰赤服,脸色凝重,右手捧一宝盒。若白左右各站两位高人逸士,乃五曜派门下四位德高望重的执掌。左一身材高大男子,彩衣辫发,气宇昂扬,手挽一长鞭,眉眼间一股不羁邪气,乃五执掌良斌;左二是一位老者,突额高颧,白眉长须,慈眉善目,仙风道骨,手执拂尘,此乃五曜派二执掌,通旦大师的师伯长涂道人;若白右边站着一女子和一男子,身旁的女子容貌约莫三十来岁,身着七彩琉璃服,耳着宝珰,头上插着三支飞羽格外显目,是若白嫡亲师妹,五曜派的三执掌,名唤添袖;最右的男子却是身着胡服,容貌稍有些丑陋怪异,手戴铁皮套,四执掌蔚松是也。
风拂叶落阶,蝉鸣花坠地。若白的眼光随着飘落而下的花叶,再抬眼望着堂下的众多弟子,正色道:“六月二十三,初夏时节风光好。今日若白以五曜派二掌门之名义,连同五曜派五位执掌,急召本派五门五支系之诸位弟子,可知所为何事?”
堂下一高个弟子大声应道:“今日是我五曜派掌门通旦师父功成出关之日,大弟子司骞连同各支系弟子,共迎同贺师父出关!”
若白看了一眼司骞,缓道:“不错。司骞,你身为五曜派首席大弟子,理应知晓我五曜派创派之史,你可愿同各执掌、弟子再叙一番?”
司骞低头道:“弟子领命。”随即转身,向堂下道:“司骞在此,向各执掌及诸弟子言,我五曜派立派百余年,创始祖师奶奶是一奇女子,名唤凤昔,本是出生于富贵之家的娇弱小姐,却不喜胭脂水粉,女工刺绣,生性喜好八方武功,各家异术,穷毕生之力,云游四海,只为探得究竟,终联合中原气功望族箫氏四兄弟箫旻、箫暂、箫旸、箫昶,共创“五门十三术”,并称‘五曜立派’。”
原来这五曜派传世久远,门下弟子众多,如今的掌门通旦大师,功行深厚,声望隆重,任掌门之职五十余载,令五曜派根基愈深,名声愈远,大有渐成中原正统之势。
若白道:“司骞所述甚巧。解畔!现在你来说说,今日我五曜派立派已有百年,可得安枕无忧否?”
堂下又一身材窈窕,容貌清丽的女子应声而出,视其芳龄不过二八有余,原是五曜派首席二弟子,各弟子的大师姐,唤作解畔。
解畔轻声道:“弟子领命。我派创派以来,光辉鼎盛,自然招惹其他门派的忌惮,其中最具威胁的,是远自南洋而来的门派三卿派,不知其何时渐入中原,因其门下弟子招式奇巧,行踪飘忽,善使毒物暗器,取人性命于旦夕之间,千里之外,近三十载来名声大噪,渐有比肩本派之势。传闻三卿派创派祖师为南海化作人身的鲛人,名唤冰卿,玉卿,雪卿,故得名为‘三卿派’。”
这“五曜”之外还有“三卿”,如今的三卿派的掌门,是南洋四大巫族历代以来最年轻的族长古月,其生性狂放不羁,野心勃勃,传闻他大破三卿派传世之武功规矩,立新规,创新法,广收四方奇异人士,白发有之,垂髫有之,名仕有之,贩夫有之,秀才有之,盗贼有之,聋哑有之,六指有之,更狂言道“五曜不足惧,三卿何得畏,通旦老儿徒有其名矣”,似有并吞两派,登顶霸主之意,其心昭昭,妇孺亦可知。
若白道:“很好。我门下弟子果然不忘前史,居安思危。”说着,若白走下台阶,道:“但今日召集诸弟子来,不是为了多费唇舌。如今我手上的宝盒里,有我五曜派秘制神丹,此丹是掌门师兄十年前出关时所制,得天地之灵气,采日月之精华,非唯我门下最出色的弟子,不可传之。掌门师兄入关时吩咐我,待他出关之日,召集诸弟子比武夺丹,以励后来者!”
堂下弟子一片欢呼雀跃,司骞和解畔相视一眼,更是跃跃欲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