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二十三,五曜派掌门通旦大师功成出关之日,二掌门若白和四位执掌,长涂、添袖、蔚松、良滨,集结五曜门下五支系弟子,进行着一场“试武夺丹”,而这神丹,正是通旦大师毕生功力所化。
传说,五曜派创始祖师凤昔,连同中原气功望族箫氏四兄弟箫旻、箫暂、箫旸、箫昶,共创“五门十三术”,是观察模仿了五禽的虎、鹿、熊、猿、鸟的姿态,既是武功,也是法术,而门下的弟子,一个支系主攻一种武功,且每个支系有一名首席弟子带领所有弟子练习。
若白道:“今日,适逢掌门师兄通旦师傅出关之日,召集各支系弟子集结在此,展示各自平日所学,看看哪一支系的弟子,是我五曜派仰系之所在,哪一支系的弟子,可得今后武林侧目?”若白环视一周,看着堂下诸多青年才俊,神采昂扬,又道:“各支系的众多弟子,互相操练,以武交心,胜负不必过究,只消看看平日所学的,是否扎实稳固,又可否从其他支系弟子身上,探得新招妙法,增进各自修炼;诸位大弟子,司骞,解畔,程昱,游庄,闻人,你们五位且上前。”
堂下,五曜派首席的五位大弟子,大师兄司骞,大师姐解畔,二师兄游庄,三师弟程昱,小师妹闻人分别列出;这五人是五曜派诸多弟子之翘楚,亦是通旦大师和五位执掌精心培养之五曜派的后继之人,他们各自都通习五门法术,而专精一门。
若白:“你们五位大弟子,是诸多弟子之表率,平日多得掌门师兄和各位执掌之青睐教导,今日,你们须得施展平生所有功力,互较一二,不必拘泥于同门情谊,辈分高低,我要看谁出其类,拔其萃,就可获得宝盒神丹!你们可明白?”
“明白!”五位弟子其呼。
只见大师兄司骞飞身一跃,腾空而起,空中弥漫出一大片蓝色的烟雾,司骞消失在烟雾之中,而烟雾幻化成熊形出现,一个大掌似洪钟“轰隆”一声击在地上,顿时天灰地暗,尘生雾起,风烟缭绕,而空中似有千军万马呼啸而过,只听得司骞一声大喊“熊形掌,风雷动!”,其声刚落,司骞如飞箭从空中“倏”地倒立在地上,其头部如老树根般紧扎于地上,而手脚悬于空中,司骞又喊道:“熊入洞,莫能摧!”。原来这“熊”术是大师兄司骞主攻之武功,其招能令风云色变,而司骞其人却定立其中,以其耐力持久,一日不倒,则风雷一日不消,五曜有司骞一人“熊术”精湛,便可如军师布阵,老将点兵,令人无可小觑。
忽然,一阵玲珑妙音从空中响起,只听得一女声笑道:“大师兄,恐怕你这熊该出洞了!”一阵黄风吹散蓝烟,而解畔从中旋转飞出,又不知是化身为十个解畔,百个解畔,还是千个解畔,令人目不暇接,其声也隐幽飘忽:“鹿逐原,四野乱……”黄风愈吹愈猛,解畔的分身愈多,旋转愈快,笑声愈远,如怨如慕,如泣如诉,“鹿鸣起,人心散……”一片天旋地转,竟让人不知光阴起落,莽荒几何,而解畔却盈盈笑语,轻踏莲步,眼波流转,顾盼生晖,好一个光彩美人,看着司骞,媚笑道:“大师兄,还是把神丹让给我吧”。司骞翻腾身子回地,哈哈一笑看着解畔,道:“师妹这鹿术是越发精湛,幻化万千,殊胜无形,迷人心智,师兄认服!”
“师兄师姐承让,你们二位风骚已久,这神丹还是让给小弟吧!”,堂下,一白眉少年“咻”地一声从地上钻出,出现在司骞和解畔之间,原来是三师弟程昱,还未等这二位定睛,他就纵身飞隐入白臂松后,只听得空中似有喜鹊、杜鹃、画眉、黄莺等各种鸟鸣声渐起,继而飘落下阵阵绿色雨滴,这雨越来越大,越飘越远,似要把天地浸透,“百鸟啼,无影踪;千鸟飞,山林醉”,声甫落,程昱灵巧地从白臂松中钻出来,笑道:“师兄师姐,你们可要尝尝这落下的鸟粪?”司骞立喊道:“三师弟,你又要捉弄人!我知你这鸟术能日行千里,亦能遍洒迷魂药,你倒是告诉我,刚刚又去哪里了?”,程昱笑道:“师兄,这你可眼拙了!我刚刚变成一只云雀,飞到赤曦山腰,看那山果鲜嫩,不忍尝了几颗,这纷纷飘落的,可是香甜的鸟粪,怎么是迷魂药呢?”,随即又对堂下喊道:“游庄师兄,我这鸟术一向与虎术同修,你也不妨出招看看!”
“师弟你莫胡言了,我何时与你同修过?”堂下一魁梧青年倒是不急不缓,背着另一模样看起来只有七八岁的娇俏女孩,他抬头问道:“闻人小师妹,你倒是看看,程昱刚刚到底是真去了赤曦山腰,还是跑到后厨房去偷吃呢?”只见这女孩闭目晃头,口中喃喃念道,倒似吐出朵朵粉莲一般:“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大道不仁,以天地为刍狗……我乃凤昔奶奶的一缕丝发,历代掌门案前飨食的几瞬轻烟……猿猴生,祖师喜;猿猴叫,众生恼。”随即睁眼笑道:“司骞师兄,你昨日睡前偷懒,没有练功,还在睡梦中幽会女子;解畔师姐,你丢失的桃木簪子,我已帮你寻得,就在那花园之内……”惊得司骞、解畔连声道:“小师妹,我等知道你猿术通灵技巧,上可联通祖师先辈,下可一览众人悄思,就莫要再说了!”
“哈哈哈哈!”听闻闻人小师妹的“告密”之言,程昱喜得手舞足蹈,“小师妹,别看你个子没长,这猿术法力倒还真是精进不少,我不怕,你倒说说,我刚刚到底是去了赤曦山腰,还是后厨房呢?”闻人幽幽道:“三师兄,你若再要如此狂放,我就要把你偷藏私房钱的地方告诉大家伙儿了。”急得程昱就要飞奔过去,捂住小师妹的嘴,不料却被游庄一手拦住,这游庄虎躯之身,腰臂浑圆,练得正是“虎术”。游庄道:“方才诸位师兄师姐,还有小师妹法力都施展过了,都知我游庄资质愚钝,虽然按年辈称我一声二师兄,但武功最末,法力最次,现在也只好献丑了。”
说着,游庄放下背着的小师妹,深吸一口气,弓起腰背,顿时他幻化成一团黑色混沌,形状愈加伸展,继而似千万条游丝缓缓飘向司骞、解畔、程昱、闻人脸庞,诸人反应不及,忽得一股旋涡急流“呜呜”声起,“威虎啸,山河摇!猛虎扑,路人哭!”可这法术还没施展完,混沌便消失,游庄耸肩垂头道:“罢罢罢,今日我还是提前认输好了!”司骞、解畔、程昱不禁哈哈大笑。
闻人连忙道:“二师兄,虽然平日他们多有捉弄于你,但你也不必就此认输,你这虎术之力,能撼动山河,力抵千军,一点也不输给大师兄的熊术。”
司骞、解畔、程昱亦道:“小师妹,我等何曾欺负过游庄了?”
若白拍手笑道:“哈哈哈,好了,各位大弟子不用再争执,你们各自都尽展其学,难分伯仲,为师深感欣慰,真是青出于蓝,后生可畏!只要各位弟子日益精进,不消数日即可出山,独当一面,足以令江湖武林知晓,我赤溪山风水养人,才俊辈生;我五曜派后继有人,不怕来犯!”,说完,与诸位执掌又细细密密地轻声交谈一番,才道:“方才我与诸位执掌已经分辨好了,今日试武夺丹,获胜者,三弟子程昱是也!”
程昱欣喜不胜,上前接过宝盒神丹,连声道:“多谢诸位师傅赏识!”不免有一丝骄矜露上眉角,他微微转头看着两边的大师兄司骞和大师姐解畔,司骞倒是面不改色,纹丝不动,倒是解畔气息有变,面露稍许不愠之色。
若白又道:“好了,试武夺丹不过是诸弟子功力考核罢了,今日本是掌门师兄通旦师傅出关之日,现在我宣布,掌门师兄功力已成,誓不出关,永镇赤曦山头!”
众弟子一片哗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