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老章走在回家的路上,心里感觉特别沉重,一直以来,老婆就追问她交代他办的事情结果如何?正好今天公司已经公布了,这一批新调来的员工名单里,没有他老婆刘华的名字。
等下进了家门,怎么跟老婆解释呢?老章想,如果说出真相,无疑遭到到老婆的一顿臭骂。耳边似乎就传来老婆的训斥声:“天天在外面混,平时总是牛皮哄哄的,说自己有多厉害,以为你有多大的本事。结果,别人家的老婆都调走了,我还在这个即将要倒闭的单位里,拿着不到两千一个月的工资,守着一份无聊的工作,你就没有办法找个门路给我换一个地方”。
老章从小就在这个开采了百年历史的老矿山长大,矿山里的孩子都不太爱读书,老章的文化水平也不高,心里也玩不出个小九九,他是一个直性子的人,待人简单真诚。他中学毕业后,就接替父亲也进了矿山工作,如今已经有二十多年工龄了。 老章的他爸爸是这个矿上的领导,官儿不大,但是给儿子谋了一份开小车的工作。老章从小没有吃过多少苦,家里就他这么一个儿子,从小父母看得重,有的任性和执拗的个性。有时,碰到不愉快的事情,心里憋屈,就开过车横冲直撞,一会儿一个急刹车,让你坐着车,心惊肉跳的。但是他的开车技术还是蛮高,并不会有什么闪失。相对于那些态度和气的司机,他的人缘似乎没有那么好。
像矿山这样的地方,一般处在离市区比较偏远乡镇,此地的经济比城市落后一大截,在单位开车也是一个不错的行当。老章拿着司机的工资,有时候经常业余时间加班出车,赚取了不菲的工资加上加班补贴费,也还自得其乐。经常手里夹着一支香烟,神态优哉游哉。
02
四年以前,单位新调来一个李副矿长,李矿长个子不高,经常一脸笑容,待人说话和和气气,给人的感觉就是平易近人的那一种人。老章被分配给李副矿长当司机。
老章对李矿长尽心尽力,服务周到,深得李矿长的信任。李矿长是从外地调来本地,家属没有来。他住在单位的招待所,因此跟招待所的服务员很熟悉。时间久了,老章感觉前台的小A跟李矿长关系很好,经常到他住的地方来打扫卫生。
时间一长,小A跟老章也有碰着的时候。虽然,老章对她没有好印象,但碍于李矿长的面子。有时李矿长会吩咐老章送小A去市里和省城买衣服和看病。老章都会照办了,老章对小A很熟悉,对她的父母也很熟悉。他们来自同一个地方。
老章给李矿长开了两年的车,他熟悉他的家人。尤其是李矿长的老婆,是一位非常知书达理的大气女人,老章送李矿长回家多次,曾在他家里吃过饭,李矿长老婆总是以大姐的口气感谢老章的服务和照顾。
有一天,老章出于好心善意的提醒了一下矿长说:“您要注意,有人在后面议论。再说小A在此地的名声不好、花边新闻也比较多,别影响了您的前途”。李矿长当时听到老章说的话,眼睛望着别处,脸上似有不快,低声回了一句,我知道了,然后转身就走了。
在这之后,老章去接李矿长,也偶尔会碰到小A,但是,小A再也没有理会过老章。这时,老章才想起,自己可能好心办了一件坏事。小A继续在李矿长的房子打扫卫生,帮他洗衣服。后来由一件小事引起,李矿长就找了一个理由,换了一辆车。老章被安排当了另一位领导的司机。
03
根据上级集团公司投资发展的需要,在矿区两公里以外,新建一个加工厂,李矿长因工作勤勉,又善于结交上层领导,安抚老百姓,从此仕途顺利,被任命在这个新公司任总经理兼法人代表。
老章也一直在这个公司的小车班开车,只是给另外一位外聘的技术副老总开车。新公司在建设期,因为投产任务紧,事情多。当司机也业务多,经常白天晚上跑来跑去,工作很繁忙。
两年的时间,新公司开始营运。因为是新工艺、新设备、新厂房、职工人数又少,相比传统的老矿山企业。工作环境和福利待遇都胜过老矿山。随着老企业的落后产能的淘汰、单位的改制。伴随着人员的减少,于是许多人,开始往新公司这边调动。
老章看到他们小车班班长的老婆也调过来了,自己的老婆还学了一点专业知识,算对于仓储管理有经验的员工。于是他找了新公司这边供销部的领导和管人事的副老总打招呼。人家听他介绍了他老婆的情况,都答应关照。他想不就是来当一个仓储工吗?难道竞争不过别人?况且,他老婆本来就是管仓库的。
他带着老婆的个人资料,蛮有信心的领着老婆参加考试和面试。想着也许这事可能有谱。没有料到3天后,一出榜,他在宣传栏里找了一遍,没有老婆的名字。他急忙去找了他打招呼的领导,领导说,他们都是推荐的是她老婆。结果,不知道哪一个环节有变。
这件事情,过了半个月以后,有人告诉他是管调动的人事部部长换了人,人事部部长,还有谁可以领到他呢。
04
后来,新厂房建起来以后,进入生产营运期,由于各种原因,生产情况不甚理想,经济效益也是大打折扣。新公司里面为了降低成本,减少公共开支。第一刀就从小车班开始。小车班的五个司机采用民主投票的方式,留下三位,减少两位司机。让他们换了工种,下放去别的部门。老章也在其中之列,老章想,我怎么这么倒霉呢。
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有时也会扬言,他晓得的秘密太多了,别人让我不好过,我也要让别人不好过。
有一次老章下放的所在的部门,请领导吃饭,老章跟李矿长同桌,老章面对着老领导,想到前面两年给他开车尽心尽力,伺候他比对自己的父亲都要好,对他忠诚,全线全意为他服务,有点怨气的跟他敬酒时说了一句:“李矿长,我对你可是贴心服务”。
对面的李矿长伸出一双温暖的大手,真诚的握住老章的手,充满感情的对他说:“老章,你老婆想调来我们公司,你为什么不亲自来找我,你哪里还把我当兄弟,后来听别人说起才知道这件事”。说万这句话,似乎有些脾气的,当起一杯酒,仰头一口喝下,老章一脸愕然,不知道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