槭子.
霍雁回出门接了个电话,再回房便直接推了面前的牌,急匆匆地拎了外套就要走。
“九少不厚道,赢了钱就想走!”
不知是谁说了一声,引得在座的二世祖们阵阵附和。
霍雁回在家行九,提笼挂鸟,熬鹰斗狗,是上海有名的败家子,偏偏又生了一副好皮囊,长身玉立,黑眸清澈,一派真诚爽朗的善男子模样。
“刚才丽质约我看戏。”走到门口,他又嘱咐了一句,“你们别出去乱嚼舌根。”走之前,霍雁回除了把自己赢的钱全推到桌中,还另外从钱夹里拿出厚厚的一沓钞票扔到钱堆上,全做封口费。
霍雁回喜欢永吉当铺家的大小姐洪丽质,这在败家子们的圈子里根本不是秘密,但他偏不让大家乱讲,就怕吓坏了他的小姑娘。
电话里洪丽质把地点约在苏州河边的常福里,里弄太窄,车开不进去,霍雁回只能让司机兼保镖在车里等,他一个人进了里弄。
里弄尽头有一块小空地,空地上有一座简陋的戏台,因为下雪,小块空地上还搭着简易的草棚子。
霍雁回找了个还算干净的凳子,用自己的白丝手帕擦了三遍,心里寻思着等丽质来了,就让她坐自己捂热的这边凳子。
“先生,你的笔。”
一道比这雪夜还要清冷三分的女声响在耳边,他转过头,是个年轻的女人,手里拿着他的钢笔。“你的笔刚才掉在地上了。”她解释道。
她不仅是个年轻的女人,还是个极有风情的女人,即便脸上化着厚厚的浓妆,身上只套了件款式极旧的洋装,也有种禁欲的妖娆。可偏偏霍雁回不解风情,他淡淡地、礼貌地道了声谢,旋即便换了个位子。
刚坐下,他正要把钢笔插回衣兜里,忽然发现不太对,钢笔帽里露出一小块白纸,他下意识地四下看看,却正对上那陌生女人似笑非笑的眼。
他打开字条,上面只写了一句话。
———洪小姐在我们手上。
除了字条,笔帽里还掉出来一只小小的耳钉,那是洪丽质十五岁生日那年,霍雁回送给她的。
霍雁回向来是个散漫的个性,金钱、地位、女色,他对什么都不太上心,这句话却让他魂飞魄散,如坠冰窟。
攢紧字条,他走回到那女人身边,不动声色的坐下,压低声音道:“我先款只有五万大洋,另外还有十箱金条在银行金库,除此之外我名下还有两家舞场、三家粮油店、五家绸缎铺子、七家珠宝行,你不要伤害她,我全都给你。”
“我叫满月,我不要钱。”
女人转头一笑,巴掌大的小脸在兔毛围巾的衬托下显的越发小巧。
“我要你。”她说。
————未待完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