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他妈的爱情!
这是朝伟在半小时之内点燃第十根烟的时候,和我说的话。当然,旁边还有横七八竖躺着的啤酒瓶。
都说戒酒浇愁愁更愁,朝伟喝完酒之后有没有更愁我不知道,反正我是挺愁的。妈的,没带钱啊,这家伙喝成这鸟样,等会肯定要我付钱啊。
(一)引子(扯一些朝伟的往事儿)
朝伟是他自己起的花名,毕竟很多时候,说真名不方便。朝伟这外号听起来多响亮,再者说,这家伙一直都觉得自己长得很帅。
我和朝伟认识的时候,是在2005年,那时刚上高中。记得那时的天啊,虽然不蓝,也比现在好很多。水啊,呸,学校里的臭水沟是真的臭。但我和朝伟真正成为哥们,还是要算到06年的春天。
有点扯远了,书归正传。我当时还年轻,对于朝伟这种老江湖还是挺崇拜的。当然,后来认清楚他的真面目的时候,我虽然鄙视他的为人,但谁叫他是我兄弟呢,我不说昧良心的话,我还是挺崇拜他的。
朝伟和我说,他在初中的时候,就打响了他的名号。整个初中部的名人,就没几个他不认识的。我就纳了闷儿了,那你咋不知道我?
我认识的都是妹子,有你什么事?不是哥们儿吹啊,当时我们那一届的班花校花,有一半都是我徒弟。好吧,对于我初中喜欢他某个徒弟三年,使我很长时间在他面前抬不起头来这件事儿,我就不详细说了。
我崇拜朝伟不是因为这些,而是因为作文。真的,不吹不黑,这家伙的文笔在那个时候甩我八条街。从他那里我知道了很多后来出名的一些年轻作家,知道了吹牛这事儿还真的是门学问。
朝伟当时那么牛逼,但是没有对象。在高中的时候,衡量一个人牛逼与否不看成绩,看的是他对象好不好看。朝伟对此从来不上心,我看着都着急。然后被他一句轻飘飘的“皇帝不急太监急”气的再也没和他说过这事儿。
我一直觉得朝伟深不可测,在那个时候,猫扑的资深玩家相当于今天的B站大神。直到现在我都不敢说,对于一些事物的看法,我可以达到朝伟当年的水平。
后来,朝伟去上大学了。而我,哦,我在复读。
(二)牛逼的一塌糊涂的朝伟
我在苦逼地蹲苦窑的时候,朝伟正过得风生水起。
据说当时朝伟谈的女朋友是他们班花,这个据说是后来朝伟和我这么说的。班花长得啥样我不知道,但能入朝伟法眼,我觉得这班花起码得长得花一样吧。朝伟在那段时间是真的牛逼的一塌糊涂。
这么说吧,那个长得像花一样的班花大半夜两点睡不着觉,然后给朝伟打电话叫朝伟给她讲故事,然后被朝伟骂了一通,第二天早上还要屁颠屁颠地给朝伟买早餐道歉。这在我看来就很牛了,竟然还有更牛的。
朝伟在和班花风花雪月的时候,喜欢一个人去图书馆看书,有个女孩儿偷偷在朝伟常坐的位子上放一颗糖,还他妈是话梅糖。
朝伟后来和我说他后悔在一个月后早到了图书馆十分钟。不然他不会遇见那个偷偷放糖表达爱意的姑娘,不然他不会一脸正气地和人家小姑娘聊人生聊做人的道理,然后坚定不移地和姑娘说他已经有女朋友了,不然,不然后来他和女朋友分手之后起码还有个备选不是。
朝伟和女朋友分手这事儿他很久以后才和我说,因为我也是很久以后才知道他竟然谈过女朋友。朝伟分手的原因是受不了班花太作,是真的作,换我我也分。妈的,谁大冬天地不窝在被窝里,非要让男朋友去马路边上排两小时的队买奶茶。买过来递给你,你竟然还说冷了不要了。操了!
我其实对于朝伟有女朋友这事儿很有思想准备,毕竟朝伟很牛逼。一个每次考试都最后才到,到了之后桌子上还有孝敬的驴肉火烧,然后谁坐他前面后面左面右面都要他发话,答案给谁不给谁都要他说了算的学霸,能不牛逼么。
相对于牛逼来说,朝伟更喜欢装逼。那天朝伟和寝室室友出去喝酒,回来时经过学校那条有名的考研路的时候,看到路边有一对小情侣在忘我地腻歪,当时就不乐意了。
要不是老子分了手,这里就是我的地盘,那轮到你们俩在这里发骚,好狗还护食儿呢。
然后朝伟他们四个人就排成一排,冲着那俩人叫唤。
嘿,孙子,没钱开房啊?准备野战是怎么的?室长就是嘴贱,老是瞎说大实话。
野战好啊,那个老四,手机拿来,准备录像了哎!朝伟叫嚷。
必须的啊,哎,你俩别跑,继续啊!老四笑到。
妈的,真没意思。老三看着落荒而逃的小情侣说到。
是啊,真没意思。朝伟对于学姐追他这事儿也深觉无奈啊。妈的,我就那么讨人喜欢吗?
(三)学姐,听说你要追我
哎,我已经尽量低调了,怎么还会有妹子扑过来呢?朝伟很郁闷。
虽说学姐长得挺好看的,但不是朝伟喜欢的款啊。虽说学姐胸挺大,屁股挺翘的,可咱不能只在意外貌不是,嗯,我追求的是内在美。朝伟信誓旦旦地说。
学姐在他们那一届挺出名的,完全是系花级别的,再加上学习成绩也挺不错的,没道理会去倒追朝伟这个胖子啊。
很多事情都没有道理好讲。
朝伟!当朝伟进食堂的时候,被眼尖的学姐发现了。
没办法,朝伟走了过去。
今天中午出去吃好不好?南京路那边新开了一家麻辣烫,我听说特别好吃。
好。不知不觉朝伟已经习惯了学姐的存在。
这段时间,学姐有事没事就来找朝伟。搞得朝伟很烦,人家小情侣都不带这么腻歪的。
学姐24岁生日的时候,没叫她的一群小姐妹,只叫了朝伟一个人。朝伟那天赶到KTV的时候,手里拎了一条裙子。那条学姐喜欢了很久但没舍得买的裙子。
朝伟后来和我说,那是他熬了三个通宵接的私活挣得钱,小一千呢。当时咋就不心疼呢。不过那天朝伟蛋挺疼倒是真的。
学姐那天点了一首赵薇的《好想好想》,唱完之后学姐哭了。
朝伟叹了口气,没说什么,带着学姐去吃晚饭。没选什么高档的地方,俩人在学校附近的小饭馆点了一桌子的菜,菜是学姐点的,点的全都是朝伟爱吃的。
那天学姐喝多了,喝醉之后缠着朝伟要去开房。朝伟拗不过她,开了一个标间。
小宾馆的空调坏了,学姐一直嚷嚷着说冷。朝伟就抱着学姐睡了一觉,那晚什么都没发生。朝伟后来和我说,真的,霆锋,我那晚什么想法都没有。
那晚什么都没发生,第二天早上却发生了。
早上醒来的时候,朝伟发现自己抱着学姐,好死不死的,那天晨勃,而学姐的屁股顶在那里。
朝伟尴尬地去卫生间,刚脱裤子准备撒尿,背后被人一把抱住,差点没尿裤子上。
谢谢。
没事儿。
学姐,你能先出去吗?
我不要。
我要尿尿啊,朝伟急得都快哭了。
哦哦。学姐脸红红的,不知道是昨晚的酒劲儿没过还是别的什么。
等朝伟提上裤子出来的时候,学姐已经脱得就剩内衣了。
你干嘛?朝伟吓了一跳。
憋坏了吧?学姐冲着朝伟说。
没,没。
过来。
朝伟咽了口唾沫,听话地坐过去了。
我就要走了。
嗯,我知道。
我想。学姐舔了舔嘴唇,那模样别提多诱人了。
不行。朝伟摇着头。
你不会还是处男吧?学姐噗哧一声。
不是。
我也不是。学姐叹了口气。
我知道。
你是因为这个不接受我么?
不是。
那是为什么?学姐有些想哭。
我怕我耽误你。
不会的,不会的。学姐吻了上去。
那天早上的风光比较旖旎,据朝伟后来和我说的,口活,没上。
朝伟和我不必说谎,我相信他没上,不过相比后来他干的禽兽的事儿,那天上没上的,也就无关紧要了。
朝伟大四的时候,学姐考上研究生去了北京。在学姐追朝伟的这段时间里,除了名分,朝伟能给的都给了。而学姐,嗯,除了身子,能给的也都给了。我相信不是学姐不想给,是朝伟真的不想要。朝伟是真的怕耽误人家。
记得在2013年年底的时候,朝伟叫我出来喝酒,我说咋了,出啥事了。
我可能要谈女朋友了。
朝伟神秘兮兮地和我说。
哦。我喝了口酒,刚刚吃肉串有点噎着了。
你什么反应啊,日。朝伟给我倒满酒,我这辈子可能就是她了。
我擦!咳咳咳!妈的,差点被酒呛死。我一脸惊讶地看着他,你浪子回头了?
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什么叫我浪子回头了?我特么是玩弄感情的人么?朝伟气着了。
我认真地盯着他看半天,是。
操了,我认真的,霆锋。朝伟说完,喝了一杯酒。
我拿出烟,给他递了一支,谁?
学姐。朝伟吐一口烟圈。
也是哦,快两年了吧。
嗯,等开春儿就两年了。
你俩这,我什么时候能喝上喜酒?
不急。
你是不急哦,人家都快26了。
唉,朝伟叹了口气。我这才刚工作,起码得等两年吧。
也是,你好好混,我这还等着明年去投奔你呢。
投奔个屁,你小子会混不起来?
哈哈,走一个。
来。朝伟和我碰杯。老板,再来俩大腰子!
(四)这事儿咋这么操蛋呢
后来发生的事儿是真的挺操蛋的。
朝伟在和我喝完酒后,就和学姐说,你再等我半年,半年后,如果你还喜欢我,我就娶你。
学姐哭着说,好。
那时的朝伟是真的打算娶学姐了。我看的出来,朝伟在和我说起学姐的时候,笑的很开心。
朝伟要结束掉在南京的工作,还需要半年,因为一文不值地去北京,朝伟觉得自己没有把握能混出头。
2014年3月,那时我忙着毕设的事情,就没过问朝伟的事儿。
4月份,朝伟来苏州找我。霆锋,你小子快毕业了哦。
嗯。你怎么来了。
心里难受,找你喝酒。
我递给他一支利群,走。
她和别人在一起了。朝伟喝了半杯白酒。
啥?
学姐和别人谈了。
什么情况?我当时惊地嘴里的烟掉了都没反应过来。
上个月,学姐给朝伟打电话,说她们班有个男生追她,她问朝伟要不要答应。
朝伟当时就气了,这事儿还要问我吗?当然不答应,妈的,你是我的!等我三个月,我就要去北京找你了。
学姐当时回了一句,哦。
然后就答应那男生了。
我操,什么情况?完全懵逼好吗。
我也懵逼!朝伟一口气喝完一杯白的。我问她,为什么不再等我三个月,两年都等下来了,最后三个月有那么难吗?你知道她怎么说的么?
怎么说的?
她说,我妈说属马的和我不和。朝伟笑着说。
这他妈是理由?
这他妈的就是理由!是她给我的她妈的理由!朝伟哭了。
朝伟,去追回来啊。我说。
追个鸡巴!我昨天就去北京了。你猜我去她们学校看见什么了?朝伟哆哆嗦嗦点着烟。
看到啥了?
我刚到她学校,就看到她和一男的手拉手从如家出来!
我日,不带这么玩的吧?
妈的,就这么玩的!两年了,两年了,我没碰她,现在他妈的一个月就滚床单了。哈哈,真牛逼!他妈的气我也不带这么气的啊!朝伟冷静下来了。
算了算了,喝酒。
那天朝伟差点喝到胃出血,我没拦他,由着他喝,我知道他心里难受,要是身体难受一下,他就不大能感觉到心里难受了。
这事儿啊,学姐办的真够操蛋的。
(五)比操蛋更操蛋的事儿咋就让你给办了呢
学姐去南京了,听说是考什么试。朝伟去火车站接的她。然后俩人就去开房了,去的四星级酒店,朝伟说那天花了他一千块大洋。
入住之后,朝伟躺床上看电视,学姐坐在写字台旁边看书。就等哪个坐不住了。朝伟说,他坐,不,是躺的住,电视上正在放《泰坦尼克号》,那个床,不,那个船断的呦,贼吓人。
朝伟到底还是没躺住,学姐的男朋友给学姐发视频聊天了。吓的朝伟当时急中生智抱着衣服就跑厕所里藏起来了。
果然,学姐的男朋友要求说,我看一下你住的地方格局怎么样吧,要是好,下次我们一起住。
看完整个房间的布局,那男的又让学姐跟他裸聊,大概过了几分钟吧,男的就把视频挂了。
学姐光着身子去厕所,就看见朝伟正坐在马桶上抽烟呢。
我想洗澡。
我们一起洗吧。朝伟把烟熄了,对学姐说。
好。
朝伟躺在床上,点燃一根烟,他并不喜欢你。
你怎么知道。
他只是想和你玩玩。
嗯,我知道。
你知道为什么还和他在一起!当然这句话朝伟没有说出来。朝伟说的更直接,你和他分了吧。
好。
然后朝伟就起身拿润滑油,从后面把学姐给上了。
他从来没让我高潮过。学姐累的瘫在床上。
朝伟当时啥也没说,妈的,真他妈累。
学姐说,我后面是第一次。
朝伟点点头,我也是第一次上后面。
学姐笑了笑,抱着朝伟睡着了。
朝伟也睡着了。累的。
第二天要不是学姐要去考试,朝伟还能再来一炮。
后来朝伟和我说起这事儿,没和我说和谁一起的,就说是个女的。
什么毒龙啦,野战啦,跟我吹嘘地气的我想揍他,要不是我揍不过他的话。
我骂他是禽兽,他没反驳。后来我知道真相之后,妈的,当初骂的太轻了,这么操蛋的事儿,你还真干的出来。
(六)唉,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朝伟还是去北京了,南京太小,想去大城市见见世面。
学姐来找他,俩人又去开房了。
朝伟那天勇猛地一趟糊涂,一个多小时不带软的。后来还是累的不行,叫学姐手活给弄舒服的。
学姐那天有些不对劲,当然,这都是朝伟事后和我说的。
14年9月3号,学姐来找的朝伟。14年9月4号,朝伟一觉醒来,学姐不见了。然后学姐把朝伟的一切联系方式都拉黑了。朝伟找了19个同事的手机给学姐打电话,都被学姐拉黑了。
学姐哭了,在一开始,在走的时候,在朝伟给她打第一个电话的时候。
朝伟也哭了,在学姐再也不理她的时候,在他意识到学姐要从他生活中消失的时候。
2014年6月6日,朝伟的生日。
你会娶我吗?学姐躺在朝伟的怀里问他。
不会。朝伟说。
那你爱我么?
爱。
我就知道。
我知道你知道。朝伟摸着学姐的头,学姐满脸泪水。
2014年9月4号,丫头,你接电话吧,我会娶你的!朝伟蹲在马路边,哭的歇斯底里。
这他妈的都是什么事儿啊?
(七)这操蛋的爱情啊
当朝伟冷静下来之后,又仔细想了这个问题。
我爱学姐吗?
爱。
我会娶她吗?
我会吗?
会吗?
妈的,不会啊,我不会啊!
那件事就是一根刺,卡进骨髓里的刺,扎进心里的刺。即使嘴上说不在乎,心里怎么可能不在乎。
我娶了她,她会给我戴绿帽子吗?
不会吗?
我不敢相信她啊!这叫什么事儿啊!
如果她当初没有和那个男的在一起,如果她能再等我三个月,我一定娶她啊。哪怕他们在一起了,别上床啊!她是个好女孩儿,她对我那么好,我也爱她,可,我不能娶她啊!
我骗不了她,我连自己都骗不了!我他妈的,这事儿咋这么操蛋呢!
朝伟,这事儿不怪你。我帮他点燃一支烟。
那这事儿怪谁?
怪学姐?唉,是应该怪她啊,可我咋就怪不起来呢?我吸了一口烟。
妈的,咋这么操蛋呢?
是啊,是挺操蛋的,哥们,你这事儿办的也真太他妈畜生了。
我也不想啊,朝伟说。可我一想到那件事儿,我就难受啊,我他妈的以后都不敢找女朋友了,就怕万一又被戴绿帽子了咋办呢?
唉,没事儿,你可是我崇拜的人啊,再怎么禽兽,我也不会看不起你的。
霆锋。
嗯?
如果,那天那男的给我的感觉是爱她的,我绝对不会碰她的。
我懂。
可那男的根本就不爱她啊,她为什么还要和他在一起呢?关键还他妈的上次床了。操啊!
对,就怪那傻逼男的。你他妈不喜欢人家,你追个蛋啊追。想操逼用手啊,实在不行你去嫖啊,老子给你出钱。妈的,什么人啊!有了女朋友不好好对待,当成泄欲的工具,操,这种人贼他妈垃圾!
霆锋。
嗯?
你他妈说的挺有道理的。
是吧?我也这么觉得。
霆锋。
咋了?
你咋这么傻逼呢?
你咋这么操蛋呢?
哈哈,是他妈挺操蛋的!
哈哈,是他妈挺傻逼的!
我那天差点把朝伟压在那,要不是后来我从朝伟的兜里找到钱包的话。
这操蛋的爱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