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娆在文字里的女人
买一份晚报,躺在床上懒懒的读。
“有那么三五片从枝桠间滑下来了,像无主的船儿荡在风里。这情景,恰似已不年轻的妈妈在黄梅天后,靠在阳台边晒那花色已淡的旧嫁衣,当空里一抖,多少陈年的事。秋近了,妈妈也老了。”
一句“秋近了,妈妈也老了”,让人心头无限的苍凉。
看看作者,是一个叫许冬林的女子的文字。
这些年来,从董桥的《纹木本色》、《仲春琐记、》、《月亮?哪一个月亮?》、到余光中的《左手的缪斯》、《望乡的牧神》、《莲的联想》、一直在古典的文字里寻寻觅觅。
刘绍铭说董桥的文字虽然好看,但却生活在一个与我相却甚远的世界里,在那里他在后花园点灯,写字,喝茶,玩古玩,收拾一地的旧时月色。而评论家徐学是这样评价余光中的:一个认真的学者,不苟的翻译家,写起字来,总是一笔一划方方正正;而在腐儒和道学家眼中却是十足的浪子,不道德的文人。
董桥的文字太旧,读来让人有寒尽不知年的味道;余光中的文字太密,需要一定的素养,读来有高山仰止的怅然。
后来陆续读了叶涛的《这条街》、《纸钗裙》、《菜市场》,路也的《山上》、《尼姑庵》、《木梳》,才知道我在苦苦寻找的是什么样一种风格的文字。
路也对男人说,我是你云鬓轻挽的娘子你是我那断了仕途的官人。路也真的是个狐狸精了,一个让男人意乱情迷的狐狸精!
这些在文字里妖娆着的女人,历尽沧桑却铅华洗尽。
很喜欢《白狐》的意境——寒窗苦读的书生终于等来了“金榜题名”、“洞房花烛”这人生的两大喜悦。而且这只白狐还是那样的善解人意,知道男人落魄时希望遇到富家小姐,得意时又希望换了糟糠,再结个金玉良缘。能不能为你再跳一支舞?只为你临别时的那一次回顾……没有怨恨,没有怨忧,有的只是对天下男人彻骨的理解。这样的狐狸精女人男人想不喜欢都难!
而能够成“精”的女人,都像美玉一样埋在深山里,极难找的,能够擦肩而过已是奢求,更别说过再从此发生些什么了。
那个叫许冬林的女子把阳台上晒着莲蓬,留作冬日里煮五香蛋,说, 做了主妇的人,记挂心上的无非是衣食冷暖的尘事。想那冬日锅底里翻滚的碎莲蓬若还记得旧物旧事,它对那静候在淤泥里的莲藕要说的一句话大约也是——
你啊,莫要再惦记我了,从此我在红尘里,在烟火的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