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你小子牛逼啊！不声不响就泡到个美女！老实交代，是什么时候追到手的？”等肖林再回到宿舍的时候，那几个在路上见过小燕的同学开始起哄，“快，快，赶紧去买包烟给兄弟们抽抽，就当是抽你们的喜烟！你小子瞒着不说，还得罚！”

对于喜烟之说，肖林没有反驳，这确实是宿舍里多年来养成的规矩，于是他主动跑到楼下小卖部买了两包八块的红双喜牌香烟，另外又多拿了几包鱼皮花生和其他小零食，总共付了差不多三十元，付钱的时候，他觉得有点心疼，此时他手头仍然很拮据，三十块对浙江同学而言，可能只是一天的零花钱，可对他而言，这就是他一个星期的伙食费，但他很快又宽慰自己说，这场恋爱是他人生的第一大喜事，难得的，是该值得庆祝一下，就算不为自己，也要为小燕！

“你小子果然上路！”狗头抽着香烟，嚼着鱼皮花生。狗头是同学们最近送给那个找了校外女朋友的浙江同学的绰号，至于为啥要叫这个这么难听的绰号，肖林也记不清楚，反正就是某一天突然在同学之间就这么被叫开了，而被叫的那同学也不反对。

“来，来，来，肖林请客，这小子泡了个漂亮的马子！” 狗头拿着香烟和零食，积极招呼着本宿舍和隔壁宿舍里同班级的同学，让他们都齐聚过来，然后散发香烟和花生零食，还指挥肖林给大家一一都点上，搞得像真的喝喜酒一样热闹。一时间宿舍里烟雾腾腾，肖林被呛得直咳嗽，赶忙去打开门窗散烟味。同时他也很不喜欢听见泡和马子这两个字眼，原本是想要反驳的，但看大家兴致高涨，也就没吭声！

“你女朋友啊！一看就是个处，你啊，赶紧得找机会，早些把她办了。有钱就去开个房，没钱呢，就去钻钻小树林。记得第一次不要戴套，让它留在里面，女人只有身体里有了你的DNA，她才会死心塌地地跟你！”吃人的嘴短，作为过来人，狗头积极地向肖林传授经验。

“我…，我们才刚认识，还没发展到那一步。再说，学校不是有校规，如果怀孕了双方不是都得开除么？”肖林不知道如何回答这赤裸裸的性知识传授，只能拿校规来搪塞。

“屁！你当你是神枪手，一次就能中啊？太高看自己了！看你也还是个处，弄得进弄不进还难说呢！”狗头此言一出，顿时引来一阵哄笑。

肖林更是闹了个大花脸，这狗头，说话咋这么难听，这宿舍肖林一分钟都不想呆了。

“狗头，看来你小子是经常裸奔作业！对了！我被子上的一滩污渍你还没给我洗干净呢？”说到这，对面宿舍的一位上海本地同学有些不满意了，开始指责起狗头来。

对面宿舍住的都是上海本地同学，一般周末他们都要回家，于是狗头就动起这个脑筋，上周末就和新谈的女朋友借在他们宿舍里睡了两晚，因他们是毕业班，宿舍的管理员也不像管理新生那样管得严，因此女生在男生宿舍里过夜偶尔也有发生。

但这狗头还真是个狗头，用了别人的宿舍不说，还用了别人的被子，把一滩乱七八糟的体液给糊在了上面，为了这事，那同学差点和狗头翻脸，但最终以狗头不承认告终，这不，刚聊几句，又来了！

“哪有什么体液、污渍？天地良心，老子压根就没碰过你的床，你小子可别乱说话！我们只是睡觉，啥也没干！”狗头又开始狡辩。

“草！弄脏了我的被子，还不承认！狗头，以后你女朋友再来，别指望我们再借宿舍给你，你自己开房去！”那哥们看狗头还是不承认，也就只好自认倒霉，抓了把鱼皮花生就往回走，边走边愤愤地说。

其他几位对面宿舍的上海同学也表达了同样的不满，也陆续回去了。毕竟，在他们看来，这狗头确实太过分了，借宿舍是看在同学的情面，没想到这小子居然乱来，想想都觉得恶心！

狗头也没想到自己一句话惹得众人怒，自己给自己讨了个没趣，“妈的，一帮小气的上海人！老子的床随便你们来睡！随便你们搞！”

“就是就是，看看这帮上海人，他妈的太小气了，不就借个宿舍，不想借就算了，非要弄出些不堪的事来，想必是看你带了女朋友来，他们心里不爽！”其他几位狗头的老乡附和着，完全把责任都推给别人。

肖林听了，也确实觉得无语。

十五、

有了上次小燕主动搂腰这个动作，肖林和小燕再约会时就自然多了，在草地上行走的时候，肖林都要把小燕的手紧紧攥着，有时候两人也会到隐蔽处，悄悄抱一抱。

抱着小燕的时候，狗头说的那些话也会悄悄爬上肖林的脑子，那股邪恶的力量会一直往上爬，肖林尽力克制着自己的冲动，严重时，他会微微侧一侧身子以避开小燕，不让小燕身体触及自己的生理反应。

“肖林，你可不能学狗头这个禽兽！如有这种想法就是对爱情的亵渎！”每次肖林都是这样警告自己，压抑着青春的骚动，而小燕全然不知肖林的这些见不得人的想法。

因为都是来自单亲家庭的缘故，他们在一起的时候，总觉得有无穷无尽的话要跟对方讲，所以聊到的话题很多很多，两人都把这些年一直压抑在心底的那些秘密都毫无保留地向对方倾诉，然后互相安慰，互相鼓励。

“入赘？都什么年代了？你爸怎么会还有这个想法？”对于小燕提及父亲心愿的时候，肖林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你成绩那么好，你应该向系里争取留沪指标，留在上海！回老家太不值得了，你是学数学的，留校任教也不错。”

“恐怕不行！再说我父亲年纪大了，身体也不太好！”说完这些，小燕都会痛苦的闭一闭眼睛，甩一甩头，想把这些烦心事都甩到脑后。小燕没有再多说，她怕因为这个烦人的话题会影响她们之间约会的气氛，她也已知道肖林是家里独子，入赘是绝不可能的，于是她只能紧紧地抱着肖林。

有时候他们也会被树丛中突然跑出来的情侣吓一跳，小燕不明白他们为什么要跑去那么隐秘的地方。

“他们约会干嘛跑到那么黑暗的地方，不害怕么？”有时候，她也傻傻地问肖林。

此时肖林自然会想起狗头说的钻小树林的鬼话，也明白这些人的苟且，但他从不允许自己这样想，更不允许自己这样做。于是他们尽量去一些光亮些的地方！

就这样的约会，对肖林和小燕来说也都是极奢侈的，因肖林的家教时间和小燕的家教时间常不同步，尤其是小燕，她的家教几乎占满了她的全部课余时间。

自和肖林谈恋爱之后，她也尝试去辞掉一两家，以便留出更多的空间来陪肖林，肖林快要毕业了，留给他们耳鬓厮磨的时光真的不多了。但孩子家长们都不同意，也都不愿意放弃小燕这位名校大学生的家教课，尤其马上又要到升学考的时候，小燕的辅导对孩子而言尤为重要。

“小燕老师，我们愿意出双倍的钱，你看就不要辞掉吧，我家孩子都跟了你三年了，马上就要中考了，这个时候再换老师对他影响挺大的。谢谢你哦！”

在这些家长的苦苦哀求下和涨薪的诱惑下，小燕竟然一家也没能退掉，相反，因小燕家教的口碑实在太好，还额外多了几节这些家长推荐给其他家长的家教课，家教费用竟比原来的课时还要高上一倍，看在钱和情的份上，小燕想想家长们所说也极为合理，确实真不能因自己的原因而伤害到这些孩子，由此，小燕自然也更加没法拒绝，但确实她也排不过来，于是她把这个机会都转给了肖林。

于是，家教又成了他们恋爱时的又一个说不尽的话题。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