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始皇帝 十三年(丁卯 公元前234年)
桓齮伐赵,败赵将扈輙于平阳,〔〖胡三省注〗扈,夏有扈氏之后,音户。辄,陟涉翻。《后汉志》,魏郡邺县有平阳城。《括地志》:平阳故城,在相州临漳县西二十五里。《史记正义》曰:平阳,战国时属韩,后属赵。若据正义所云,则以此平阳为河东之平阳,非也。当以《后汉志》、《括地志》为正。〕斩首十万,杀扈輙。赵王以李牧为大将军,复战于宜安、肥下,〔〖胡三省注〗《括地志》:宜安故城,在常山藁城县西南二十五里。肥下,即班志真定国之肥累县,春秋肥子之国。《括地志》:肥累故城,在藁城县西七里。〕秦师败绩,〔〖胡三省注〗大崩曰败绩。〕桓齮奔还。赵封李牧为武安君。
秦始皇帝 十四年(戊辰 公元前233年)
桓齮伐赵,取宜安、平阳、武城。〔〖胡三省注〗《后汉志》,魏郡邺县有武城。《史记正义》曰:即贝州武城县外城是。〕
韩王纳地效玺,请为藩臣,使韩非来聘。〔〖胡三省注〗古者列国之于天子,比年一小聘,三年一大聘。〕韩非者,韩之诸公子也,善刑名灋术之学,〔〖胡三省注〗班志:法家者流,盖出于理官,信赏必罚,以辅礼制。鼂错为申、商刑名之学,言人主不可不知术数。张晏曰:术数,刑名之书也。臣瓒曰:术数,谓法制治国之术也。师古曰:瓒说是也。公孙弘曰:“擅杀生之力,通雍塞之涂,权轻重之数,论得失之道,使远近情伪毕见于上,谓之术,”与错所言同。灋,古法字。鼂,古朝字。〕见韩之削弱,数以书干韩王,王不能用。于是韩非疾治国不务求人任贤,反举浮淫之蠹而加之功实之上,宽则宠名誉之人,急则用介胄之士,所养非所用,所用非所养。悲廉直不容于邪枉之臣,观往者得失之变,作《孤愤》、《五蠹》、《内、外储》、《说林》、《说难》五十六篇,十馀万言。〔〖胡三省注〗自孤愤至说难,皆韩非子篇名。《索隐》曰:孤愤者,愤孤直不容于时也。五蠹者,蠹政之事有五也。内、外储者,韩非子有内、外储说篇:内储者,言明君执术以制臣下,制之在己,故曰内也;外储者,明君观听臣下之言行以断其赏罚,赏罚在彼,故曰外也。说林广说诸事,其多若林,故曰说林也。余谓说难者,言游说之难。温公扬子注:说,音税。〕
【白话】
秦始皇十三年(丁卯 公元前234年)
秦将桓齮率军征伐赵国,在平阳击败赵将扈辄的军队,斩杀十万人,并杀了扈辄。赵国国君任命李牧为大将军,领兵在宜安、肥下与秦军再战,秦师大败,桓齮逃奔回秦国。赵王因此封李牧为武安君。
秦始皇十四年(戊辰 公元前233年)
秦将桓齮进攻赵国,夺取了宜安、平阳、武城。
韩国国君韩安向秦国割让土地,并献出国君的大印,请求作为秦国的附庸,派遣韩非为使节往秦国拜谒问安。韩非是韩国的公子之一,精通刑名法术的学说。他看到韩国国力日益削弱,多次写信给韩王求取录用,但总得不到韩王的任用。于是,韩非深恶韩国治国不致力于访求人才,选任贤能,反而推崇虚浮、淫乱无能的蠹虫之辈,把他们安置在与实际功劳不相称的高位上;国势宽松时骄纵宠爱那些徒有虚名的学者,国势紧急时就征用那些披甲戴盔的武士;所培养的人不是所能任用的人,所能任用的人却又不是所培养的人。为廉洁正直的人遭受奸邪不正的权臣的排斥而悲伤。他考察了以往的得失变化,撰写了《孤愤》、《五蠹》、《内储》、《外储》、《说林》、《说难》等五十六篇文章,约十多万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