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客楼外,一时间外门弟子做鸟兽般散开,留出一片空地,中间是文逍遥和小七。
文逍遥突如其来的一剑偷袭,已然被小七轻巧闪开。
“风绮霄!”文逍遥挺剑指着小七的鼻子,恶狠狠道,“每每想起你当时的绝情,那刻薄恶毒的眼神,我都恨不得亲手杀了你。今天,正好是文鼎山封山,你想跑也跑不掉,乖乖受死吧!”
“偷袭不成还敢说这种狠话,你现在还算是有点像那个笨蛋。”化名为小七的风绮霄恢复了那冰冷如玉的神色,审视着眼前的文逍遥,“之前的表现可真的是漏洞百出。”
“哼,自从你走以后,我心中就只剩下恨了!”文逍遥莫名其妙地说着狠话,剑一挺,一道剑风破空刺出直击风绮霄面门,原来刚才说话的功夫文逍遥已经暗自运功催动剑气,一招抢功占尽优势。
风绮霄忙向后仰倒避开剑气,浮于空中的几根发丝被剑气斩断。文逍遥一剑占定上风,变招劈砍再攻上来,风绮霄又是灵巧翻身避开。连出几剑,虽然攻势凶猛,但都没法触及到风绮霄的身体。
风绮霄轻盈落到几步之外,微笑道,“这剑法不错,你是剑阁的人?”
“我是文逍遥,来杀你的人!”文逍遥冷笑,也不多说,举剑再刺。
“都被我识破了身份,你又何苦继续装下去呢。”风绮霄摇头叹道,灵气自经脉汇聚于掌中,形成一个漂浮的水球。虽然看起来只是一个吹弹则破的水球,但这高密度的能量球一旦释放开来足以将触及到的生物直接绞碎成齑粉。这种术法,也正是风绮霄出身的风雨楼中诸多杀伐术法之一。
风绮霄托起水球,面对文逍遥,平静道,“我杀你只是易如反掌,不想死的话就从我眼前消失。”
可文逍遥仿佛没有听见一般,来势不减,反而速度加快,直直撞向风绮霄和她手中的水球。但就在文逍遥撞上水球的前一刻,却突然露出了一丝得逞般的笑容,手中的剑在离风绮霄不到两步的距离突然从中间爆开,剑刃在微型爆炸的推力下如离弦之箭直接刺入风绮霄肋间。文逍遥也在下一刻撞在水球上,胸口被水球绞出一个洞,整个身体无力地扑倒在地上,当即毙命。
风绮霄跌坐在地上,捂着肋间插着断剑的伤口。她没有料到这假的文逍遥会用这种鱼死网破的暗算手段,或者说,这一场刺杀的缘由和目的,直到现在她也没有明白。
“文少爷被风月楼的人杀了!”旁边围观的一个弟子颤声喊道,引爆了周围噤若寒蝉的众外门弟子,一时间迎客楼前乱成一团。
风绮霄顾不上周遭的混乱与众人的传言,因为她突然意识到,刺伤她的断剑上有剧毒。而且伤在肋间,不像伤在四肢可以断肢保命。如果没有解药,哪怕她已然是金丹期的修为,仍然难逃一死。元婴期的修真者是百毒不侵的,因为肉体已经完全灵气化,毒物无法在灵气上发挥作用,但风绮霄一年前刚结出金丹,现在距离元婴还为时尚早,毒对她仍然足以致命。
风绮霄忍着剧痛拔出断剑,运转灵气汇聚于伤口附近的经脉,暂时将毒性抑制,强作镇定地跳出人群。她不知道该往何处去,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在众人识破假的文逍遥、解除误会之前,在众人心目中她就是杀害副掌门之子的罪魁祸首,文鼎山上的武安堂也会不遗余力地追缉她,文逍遥这种我行我素、远离群众的人,自然也不会很快地跳出来帮她澄清事实。
风绮霄坚持着逃到一处僻静的小院子,终于再也支撑不住靠坐在一口水井旁,毒血已经在肋间凝成了紫黑色的血块。风绮霄一头冷汗,脸色惨白地盘膝而坐,想着运功努力将毒素逼出体外,却终是晕了过去。
“文逍遥,和未婚妻,风绮霄,今天上午突然大打出手,两人同归于尽!”文晓颖听文雪满讲着从街上听来的传闻,惊得合不拢嘴。虽然早上传出来的文天伤被害、文鼎山封山的消息已经是匪夷所思,但刚过了半天,文鼎山和风雨楼的两个最有潜力的弟子又双双丧命,着实还是令二人不免惊讶唏嘘。而到了晚上,另一则传言又在望文城里传开来——风月楼掌门为了报杀女之仇,向文鼎山宣战!
一切都那么突如其来,仿佛早有预谋一般。从文天伤被害,到文逍遥与风绮霄反目互戮,再到风月楼宣战文鼎山,不到一天的时间,将之前几百年的和平盛世顷刻间撕得粉碎,各大门派之间表面上包容伪善的面具摘下,凶光毕露、杀气满盈。
“咱们不能在这久留,今晚赶紧出城!”文晓颖思忖片刻,说道。她知道,望文城是正面登上文鼎山的必经之路,也是往来交通的关键急所,一旦真正开战,将是必争之地。如此是非之地,他们自然是不能久留的。本来她还打算和文雪满在这小城里先打点零工挣点盘缠再出城,可现在事出紧急,也顾不上钱的问题了,虽然已经到了各家各户吹灯拔蜡准备入眠的时辰,文晓颖还是坚决地拽着文雪满直奔望文城东侧城门而去。去东门也是她有所考量的——文鼎山地处东方,东门之外不再有其他势力虎视眈眈,东门也是相对最安全的一侧城门了。
而待二人急匆匆到了城门前,不出所料,城门已经关闭了。望文城像往常一样,恬然地日落而息,吊起各个城门,隔断了城内外的往来交通。放在平常,紧锁的城门成了市民最牢靠的屏障,但在这大战一触即发的危急存亡之时,紧闭的城门就成了阴森的牢笼,将市民们逃离的去路无情地截断了。
“我突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文天伤和云如歌刚在仙界与各路仙人在未央宫商议并通过了《浮世自治互惠法案》,正走在通往魔界的“天井”中,文天伤突然一拍脑袋开口道。
“怎么了?”云如歌正为自己想出来的“浮世自治互惠法案”这个信达雅的名称而沾沾自喜,心想着等说服了魔界再回去说服人界的最高统治者,让三界共同遵守这个法案,就可以让这个世界的强者们联手抵御外界干扰,防止穿越者的操纵者们肆意扭曲这个世界,好让自己的“浮世之仙”计划顺利进行。
“仙界的一天,是地上的一年。咱们刚才的会开了两个时辰,也就是人界已经过去两个月了。”文天伤严肃道,“也就是,我已经在人界消失两个月了。”
“那又怎样?”云如歌一时没反应过来,憨憨地问道,“这很严重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