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早收到妈妈发来的word文档,里面写的是关于外婆。外婆为什么喜欢栀子花?其实说起来,我喜欢栀子花也是因为外婆,每年闻到花香就会想起她。
小时候跟着她一起住,每天早上都是她起来跟我扎头发,记忆中外婆扎头发的花样特别多,今天是一个小马尾,那明天一定是双马尾,第三天就是两条小辫子,反正不带重样的。扎完还要在发根抹一点菜油,按她的话讲“你看电视里别人家的姑娘头发多好看,光亮光亮的”。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到了栀子花开的季节,那更是不得了,每天清晨都会有两朵洁白的小花儿等着装饰我的头发。
外婆跟我扎头发的样子格外认真,每天早上眼睛还没有完全睁开就看到她站在我身后了,拿着木质梳子先把发尾的打结头发一根根梳开,然后开始梳头顶的,从上到下,一遍又一遍。头发顺了后接着分成两股,然后开始编麻花辫。外婆的麻花辫编得有多好呢——每天在学校疯玩一天后同学们的头发都散了,就我的还是和出门前一样,只是发尾的两朵栀子花有点儿发黄,但还是比同学们的塑料花要好看一点。
每天梳头发的时间也是闲聊的时间,但固定不变的是外婆每次都会夸我的头发多,然后对我说“你还差一点,我以前做姑娘的时候,头发长得特别好,比你的还多,又黑又长,编两条麻花辫长长的荡在前面,特别好看”。
每次她说这话的时候,我不看镜子都能感觉到她的骄傲,看一下镜子,她嘴角的笑更是藏都藏不住,按现在的话讲,镜子里的她骄傲的像个小公举。
是啊,谁没有一点公主心呢,即便变成母亲,她也有少女的时候,外婆的少女心大概就是那一头长长的头发外加芳香扑鼻的栀子花。
我能够想象她“做姑娘”的时候,搬着小板凳,找到一处光线特好的地方,对着镜子把一头乌黑亮丽的头发小心翼翼的变成两根大麻花辫,然后再去门外摘两朵刚开还带着露水的栀子花,别在发尾,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心满意足。
每个做母亲的以前都是少女啊,她也有少女的情怀,也有公主的心,也和我们一样,对未来有过无条件的乐观与向往。
她的身份不只一个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