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双喜临门吉祥兆

1984年秋。

严萧潇、孔丹萍和林燕翔、董芝兰一同启程回到北京，在北京为一对新人举办婚礼。

董芝兰指定要付春华做自己伴娘。张华和付春华应邀从长沙赶来。

一起回国参加儿子婚礼的德国籍富商，前国民党中级林志华。自从随着国民党败退离开后，第一次回到大陆。

更加令这位65岁老人感慨的还是，当年他参加过驻守天津和北平的战役。撤出北平的时候，只带了刚刚4岁的儿子林燕翔随军，却不得不丢下了1岁多的女儿林燕芳，还有再度怀孕的妻子。他仅仅来得及给妻子腹中的小女儿取了个名字叫燕霞。一走居然35年没有了家人的音讯。

林志华这次的归来，真有点近乡情更怯的味道。他还是下决心来了。

林燕翔的心情自然和父亲大不同。

林燕翔大学毕业后，一直在父亲的华玫公司担任要职。多次回国联系业务，对步入新时代的祖国非常熟悉。

以往每次形单影只独来独往，每每不过是来去匆匆的过客。这次不同，他是携手心爱的妻子回来结婚，拜见岳父母大人。一路之上喜形于色，无时无刻在用眼角眉梢看着身边的妻子。搞得董芝兰浑身不自在，却让一旁的严萧潇暗自替她高兴。

严萧潇对坐在靠舷窗的妻子孔丹萍低声笑着。

“呵呵，你看看麦克有多爱芷兰？自从董芝兰答应了他求婚之后，那只手就没有放下过。两个眼珠盯着她转都不转了。”

孔丹萍把头歪在他肩头，甜蜜地微笑着。

“自从我过来这些日子，你肯放开过我的手吗？”

严萧潇愣了一下，下意识低头果然自己也紧紧握着妻子的手忍不住大笑，在孔丹萍面颊上亲吻。

“我们是小别胜新婚。”

“那你还笑话别人？你的董姐情有归属，也算让你彻底解脱了吧？”

孔丹萍轻声耳语。

严萧潇微微一笑也耳语。“并非我愿。总觉得你知道我推荐董姐来德国留学之后，言谈举止有股味儿。”

“讨厌，什么味儿？”

“酸溜溜的味儿。”

一场盛大的婚礼，在北京希尔顿大酒店的草坪上举行。

林燕翔动用了自己在国内的官司员工和各种资源，承担了前期准备工作。几乎请来了自己在国内全部商业往来的朋友。林志华也请来了自己当年不少老友，希望可以借此打探妻女的下落。再加上董芝兰父母的亲朋好友，董芝兰自己的同学和朋友，高朋满座的婚礼，让董芝兰一直以来郁闷的心情一散而空。

他们的婚房设在希尔顿的18层总统套房。

为了方便严萧潇他们参与婚礼的招待、担任伴郎、伴娘，林燕翔在靠近婚房分别替严萧潇和付春华夫妻各定了一个套房。他把董芝兰的父母和自己父亲也分别安排在靠近的套房里。

热闹而繁杂的婚礼过后，严萧潇陪着林燕翔送走最后一批宾客。

“行啦，你赶紧去陪新娘子吧？春宵一刻可是值千金，早就着急了吧？”

林燕翔大笑，然后看看四周在耳边对他说：“你不知道，你这个董姐有多传统，她说没有回国领好结婚证和举办过婚礼，绝对不可以碰她。”

严萧潇哈哈大笑，推了他一把。

“那你还不快去？”

严萧潇直到看着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处理完一切撤走之后，自己才回到了18层自己房间。

推开门看见付春华居然还穿着伴娘礼服在和孔丹萍聊天。

“付师姐，你不回去休息怎么还在这聊天？当了一天伴娘不累啊？”

付春华笑着说：“不怪我，你老婆非拉我进来的。”

“我就是想知道，当初你这两个师姐那么喜欢你，你为什么没有答应？”

孔丹萍故意说。

严萧潇看了她一眼，毫不在意地反问：“问明白了吗？”

两个女人一起大笑。

付春华笑着说：“别听你老婆的调侃。她是问我想不想回江州看看去，我呢，建议你陪她去银阳走走，那个地方真的和江州很像。”

孔丹萍咯咯笑着说：“我试试你会不会做贼心虚。”

严萧潇也笑起来。

“好了，都很累，你让人家回房间吧。别等会儿张华等急了找过来。还认为我把他老婆拐走了。”

“哈哈哈”

付春华大笑。

“你身边有这么漂亮可人的媳妇儿，怎么会拐我这个黄脸婆？”

“你是黄脸婆？”

孔丹萍拉着她左看右看。

“我说真心话啊，你今天这一身啊，差一点压倒新娘子风采吧？”

严萧潇拉起付春华的手朝门口推着。

“真的快走吧。好师姐，一会儿张华姐夫要抱怨我的。”

付春华走出门，回头反击了一句。

“我看你们是小别胜新婚嫌我碍事了。”

说完笑着回房间。

她一进去，张华就问：“你去哪儿了，我都想去婚房找你了。想想不合适。”

“这么急做什么？真怕我被人拐走？”

付春华一面脱礼服卸妆，一面挑逗丈夫。

张华凑过来抱住她。

“呵呵，我今天的夫人真的光彩照人。是怕啊。”

付春华投入丈夫怀抱。

“是吗？”

张华抱起她朝床边走，不住亲吻着……

付春华走了后，孔丹萍说：“你两个师姐都蛮漂亮的，不过比较而言，的确付春华略胜一筹。”

严萧潇在脱衣服。

“我也说实话，她们都比你逊色三方。”

孔丹萍“咯咯”笑着从身后抱住丈夫。

“真的？”

“当然。”

严萧潇扳正妻子。

“先说点正事吧。你是不是先回去？我要在北京留些日子。”

“好啊。”

孔丹萍掀起被子上床后。

“你要去部里报到吧？不知道怎么安排呢？会不会留在部里？”

严萧潇也上了床。

“应该不会的。部里培养我的意图很明确，希望我下基层的。是不是直接回江州就不清楚了。你的工作定了吗？回江州大学吗？”

“又忘记了吧？最近你心猿意马不知道想什么？”

孔丹萍戳戳丈夫的额头。

“不是江州大学，是江州市政府正式申报的名额，要我到市政府改革办报到。”

“改行？可你是学外国文学的啊。应该去文化单位，或者新闻媒体……”

严萧潇有点搞不懂了。

“没事，我想多接触社会现实也不错。”

孔丹萍抬起身子拉丈夫睡下。

“好了，睡吧。明天我就走了，你不想……”

严萧潇笑着躺下去抱住妻子。

次日。

严萧潇一早送孔丹萍去了飞机场回到希尔顿，正好看见付春华送张华出来。

严萧潇迎上去问：“怎么，张先生也要急着走吗？”

张华说：“我要赶快回银阳，公司有点急事去处理。让春华多在北京住几天陪陪儿子吧。”

“那好，我一定会去银阳拜访您。”

严萧潇看着张华的车开走，回头问付春华。

“付师姐，你不会也是马上回家吧？咱们分开好几年了，也没有机会说说话。”

付春华笑着。

“我不马上回家，也想问问你这些年情况。走吧，去我房间。”

付春华请严萧潇到自己房间。

两个人坐下后，付春华问他：“前几年出事的时候，我在外面得到消息。最关心就是你和秦颖的事儿，最后你们还是离婚了。唉，我们这些人啊，都什么命？”

“师姐，都是过去的事儿了。”

付春华笑着。

“对，过去的陈芝麻烂谷子，不说了，说说眼前的事儿。我和董芝兰说好了，他们先跟我去海南旅游。怎么样？你和孔丹萍也一起去吧？”

“是吗，不过我先不去了，丹萍也回江州了。我要去部里领工作任命。银阳是一定会去的，对了，你知道吗？秦颖现在也在那里。”

“怎么？秦颖去银阳了？”

付春华有点意外摇摇头。

“哪个单位？”

“银阳重型机械厂。”

“太巧了。”

“怎么啦？”

“我们南华国际就在和他们洽谈收购。张华就是为这个事赶过去了。”

“好事啊，我和张华谈过几次。南华国际实力很强，还有强大的国际市场份额，这是强强联合对双方有利的大好事。”

严萧潇兴奋起来。

付春华却取笑他。

“得啦，能不能不谈这些工作上的事儿？不能聊点别的？要不你陪师姐喝一杯？”

严萧潇笑着摇摇头。

“不行，一来我酒量不好，二则师姐喝多了太闹。我不陪你了，等董姐有空咱们一起喝才行。”

严萧潇笑着起身朝门外走去。

数日后，林燕翔、董芝兰夫妻，随着付春华前往湖南。林志华则准备留在北京，和那些老朋友相聚些日子，再返回柏林。

林志华在到了长沙之后，突然变得情绪激动起来。

董芝兰看出了他的异样，轻轻拉拉他的衣袖，问：“怎么啦？是哪里不舒服吗？”

林志华似乎在回忆什么？不住拍拍自己的头，说：“我想起什么了，我想起什么了。”

“志华，你想到什么了？”董芝兰焦急地问他。

付春华也回过头来问：“林先生怎么啦？”

“我想起来了，小时候我曾经生活在长沙，可是时间太短，刚才似乎路过的那个地方让我想起点什么？”

林志华还在努力回忆。

付春华马上命令司机，“快，调头，原路慢慢开回去。”

小车调头后，沿着原路缓慢开着，路边出现了一片很纯粹的民国建筑。这里是长沙特意保留了一片旧建筑群的清水塘民国风情区。

林燕翔激动地指着问：“这个地方，就是这个地方。这里是不是叫，叫清水塘？”

付春华大奇问：“林先生认识这里？到过清水塘？快司机开进去，开进去。”

车在一片民国旧居中缓慢穿行，然后停下来。

司机说：“付总，只能到这里了，前面是步行区。”

“你停在这里等我们。”

付春华拉开车门下去。

林燕翔和董芝兰也跟着下车。

付春华问：“林先生，你慢慢看吧。”

林燕翔在建筑群里转了一圈，然后似乎又想起了什么朝一幢小楼走去。

付春华跟在后面自言自语：“怎么，他要去的是我家？”

董芝兰忙拉着问：“什么？那里是你家？”

“是啊，是张华父母的家，不就是我家？他的父亲和嫡母住在这里。那座小楼是张家祖居。照原来样子一模一样翻造的。”

付春华指着周围说：“这些都是翻造、改造的，有不少别处原砖原瓦拆迁来的。现在叫清水塘民国风情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