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银河说“爱情本身没有罪。如果一桩爱情发生了，那它就是发生了，它在实际生活中不但不应该因为任何原因受责备，而且从审美的角度来看，它肯定是美的。”
程凤台是个留过洋的西式少爷，他对京剧既不懂，又没兴趣。但他偏偏听了商细蕊唱的《长生殿》，看了商细蕊扮演的杨贵妃，就痴了。
程凤台一个人自言自语：“每个人都能从里面，看见自己的人生，我看见的是无奈，是妥协，是被命运拉扯着， 过着自己根本就不想要的生活。我曾经的岁月，心里的不甘愿，商细蕊都替我唱出来了。”
程凤台眼含泪花，感叹的是人生难得一知己，千古知音最难觅啊！
“人活着就是身不由己，就是孤独，就是求而不得。可是杨贵妃告诉我，她不是，她不肯屈服，她宁可死。”
程凤台由杨贵妃想到了自己的身世，年少出国留学，还没等大展宏图，就收到父亲去世的消息，无奈只能放弃学业，回家经商。
他羡慕杨贵妃的勇敢，可自己身上有太多的羁绊，现实中根本做不到。
但商细蕊可以，只要站上舞台，商细蕊就可以是杨贵妃，一抛水袖一声叹，演的人痴了，看的人醉了，台上的人不知自己身在戏中，台下的人不知自己身在梦里。一梦一生，一生一梦。
当年程凤台的母亲也是戏子，嫁给父亲后就不再唱戏了。母亲生下程凤台后，没等将他抚养长大，就离家出走了。
母亲走的时候说“我离开戏台子，走着走着就把自己走丢了，现在我的回去，把自己找回来。”
程凤台以前一直非常憎恨母亲，不能理解她的做法，但这一刻终于释怀了。
他终于明白了母亲为之魂牵梦绕，远走他乡的东西。母亲唱的杨贵妃，母亲爱的戏，原来是这个模样。
这时的程凤台已经完全入戏了，神思恍惚，泪流满面。
深夜把酒谈心，程凤台回忆说“我以前在国外留学的时候，写过一个女人的故事。她跟一个男的私奔了，这个男的就出去做生意，然后再也没有回来过，这个女的就一直等啊等，独守空房。
后来，这个女的就找了很多情人，情人们来了又走，走了又来新的。这个女的突然就明白了，感情都是过眼云烟，靠不住，只有自己掌握自己命运才能幸福。
这个女的就开了一个织布作坊，收留了很多孤女和寡妇，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织布上，女王的袍子都是找她织，事业做的事风生水起。”
商细蕊叹口气说：“但在京戏里，找情人的女人都被S了。我倒是很想演一演这样的女人。”
程凤台盯着商细蕊的眼睛说“人类的感情是相通的，是不分男女中外的。”
这句话为后面两个人的感情走向埋下了伏笔，程凤台觉得既然惺惺相惜，就不要拘泥于男女中外，心之所向就是情之归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