鹧鸪哨大喜,既然此处刻有雮尘珠,说不定这珠子就在墓中,一想到族人几千年的盼望能由他实现,心绪顿时澎湃不已。
清霜见他这模样,顿觉不妥,想起那夜瓶山顶上殿下说过的话,忙出声道:“道兄且听我一言,殿下曾说道兄全心寻雮尘珠数十载必是殚精竭虑,恐道兄执念过甚,特嘱咐清霜知会道兄,世间万物皆有因缘,请道兄务必心绪放开,不要执着于眼前!”
鹧鸪哨听了便渐渐平复下来,只是未曾想到玲珑竟也看穿他的内心执念,想想也是,搬山一派为寻雮尘珠辗转数千年,他肩上担负族人命运确是执念深重,只一次次空欢喜郁结于心平生诸多戾气。
却闻一旁有人惊呼惨叫,循声看去却是那棺中元人尸体已化作僵尸,正扑咬卸岭众人吸血。
鹧鸪哨快步上前飞身而起使出搬山绝技魁星踢斗将扑向陈玉楼的僵尸踢翻在地。
那元人僵尸身硬如铁,刚一倒下便又翻身而起直扑鹧鸪哨。
鹧鸪哨一个侧身让过绕至僵尸身后,双臂一抬便将僵尸两只胳膊锁住,只右腿一曲抵住僵尸腰椎之处。
清霜在旁亮出手中长剑便朝僵尸刺去,虽一剑透体但显然僵尸并不在乎这种小伤,只吼叫着想将身后鹧鸪哨甩掉。
一剑无效,清霜转而又掏出一张黄符咬破指尖将血抹于其上,口中念念有词将黄符向着僵尸拍去。
这道黄符一触及僵尸便使得僵尸瞬间停顿,再不动作,鹧鸪哨也趁此时机巧用力道将僵尸腰椎一膝折断。
僵尸倒下,鹧鸪哨忙从僵尸口中取出镇尸宝珠,将那鸡蛋大小的红色圆珠托于掌心细细打量,其上却无雮尘珠描述中的眼珠模样纹路,心中顿觉失望。只是有清霜转述的话在前,倒也不是十分伤怀。
“道兄,是吗?”
鹧鸪哨缓缓摇头:“不是!”
“那我们再去仔细看看那墓墙吧,既是有雮尘珠的图样,说不定还有其他线索呢!”
“好!”搬山入墓只为雮尘珠,其他宝物明器只任由卸岭诸人搬去,两人复又来至刻有雮尘珠图案的墓墙前细细查看。
在离雮尘珠图案不远的地方,几个黑色文字刻于其上,但却不似中土文字,鹧鸪哨和清霜都不认识,只能找来通晓古文的陈玉楼,哪知陈玉楼也不认识眼前文字,众人无可奈何。
“殿下自幼阅遍群书,各类文字也识得不少,不如拓印下来回去让殿下看看识不识得?”清霜上前提议。
“只能如此!”鹧鸪哨苦笑一声便上前拓印墓墙上的两行文字。
回到攒馆已是夜深,玲珑已醒过来,此时正坐在屋中饮茶。
“回来了?怎样?”一见他们回来,玲珑便上下打量见两人都齐齐整整才放下心来。
“没有找到!”鹧鸪哨颓然坐在桌边。
“道兄莫急,世上诸般皆有定数,没有再找便是,且放宽心!”玲珑见他如此萎靡不免有些担心,递过一杯茶去:“喝茶!”
“我晓得,玲珑不用担心,只是有些失望罢了!反正失望也不是一次两次,习惯就好了!”鹧鸪哨接过茶杯一口饮尽,满唇留香沁入肺腑,心下奇迹般的安宁下来。
清霜想这清心茶此时倒是正巧对症,又从怀中取出张纸:“殿下,墓室壁画中刻有雮尘珠,这是拓印下来的文字,殿下看看是否识得。”
玲珑接过纸张展开一看:“这是古西域文字,这一句是西夏黑水城,这一句是通天大佛寺。”
“西夏黑水城?通天大佛寺?莫非是指雮尘珠藏于此处?”清霜惊喜地说道。
“不管是不是,总算也是条线索,道兄觉得呢?”玲珑看向鹧鸪哨。
“嗯!”鹧鸪哨心中复又升起斗志:“有线索便是好的,总胜过之前我们一个个墓穴去掘!”
“是呀,我家殿下能上观天星下定地脉,定能相助道兄找到那雮尘珠,一偿平生夙愿!”清霜笑着看看玲珑说道。
“玲珑姐姐清霜姐姐也随我们一起吗?”花灵端了药从外进来,闻言喜不自胜:“那可太好了!”
“只是老洋人师弟伤未痊愈,需得调养月余,我家殿下如今身子也……”
“无事,这里临近湘阴县城,我们先在湘阴休整两月,待调养好身体再行出发!”鹧鸪哨看向玲珑,见她斜倚在桌旁也知她此时定是不适,心中自是牵挂关怀。
翌日,陈玉楼得知鹧鸪哨等人欲在湘阴停留,便出声相邀众人去自家做客,此番瓶山之行两人也算是割头换命的交情,鹧鸪哨推脱不过便也应了。
当下陈玉楼嘱咐了手下运送宝货的诸般事宜后,率先领着鹧鸪哨几人回了湘阴。
待宝货运回已是数日之后,陈玉楼大开庆功宴邀鹧鸪哨几人前往。
是夜,院中灯火辉煌杯盏交错好不热闹。高台之上只开一席,坐着陈玉楼、鹧鸪哨与玲珑三人。
酒过三巡,陈玉楼对鹧鸪哨说道:“鹧鸪哨兄弟,俗话说不孝有三 无后为大,兄弟一心寻那雮尘珠在下敬佩,只是搬山也需要传承不是,如果兄弟有意,我这里倒是想给兄弟做个媒!”
鹧鸪哨闻言顿时看向玲珑,只见玲珑低着头拿那细盏酒杯喝着酒,好似根本没听到一般。
玲珑素来是个爱热闹的性子,最是贪杯,所以昆仑但凡有饮宴都会请她前往,只是下山以来日夜兼程的哪有停下来的时间,虽说这酒不比昆仑,但也是心生欢喜只想多饮几杯,免得一会儿清霜看到又要聒噪。
陈玉楼循他视线看去,便已懂了几分,只是他并不觉得那仙子般的玲珑姑娘真会看上鹧鸪哨,说到底也是云泥之别,玲珑姑娘数番相救也就是遵循师命罢了。
鹧鸪哨收回视线拱手道:“多谢陈兄美意,只是我终日在外奔波,自己过的都是朝不保夕,实在不想耽误其他女子!”
“别呀!兄弟你先听我说,我手下那红姑娘,身世可怜,幸而有些本事,长得也算端正,她敬佩兄弟为人,特托我向兄弟提个亲,愿跟着兄弟做个身边人,一起去找那雮尘珠!鹧鸪哨兄弟,正所谓同是天涯沦落人,你俩年岁相当也都算是江湖中人,称得上一句门当户对,兄弟不必急着推脱,时日还长,可以好好考虑考虑再说!”陈玉楼将那门当户对四字咬得极重,说罢更是看向一旁自斟自饮的玲珑,其中意思相当明显。
鹧鸪哨看着喝得畅快的玲珑笑道:“陈兄之意我懂得,我鹧鸪山飘零江湖几十载,只为寻找雮尘珠解我族人之厄,从未将儿女之情放于心上,还请陈兄替我多谢红姑娘美意!”
陈玉楼已知红姑娘只怕是痴心错付了,他原本就不赞同,只是红姑娘一再相求,他也只得应了。
他想着玲珑姑娘出身名门仙姿玉貌实在是吾辈凡人不可企及的神女,却不料鹧鸪哨竟已付之深情,倒也是,如若是他自己得如此女子在侧,怕也是佳丽如云亦视作尘泥,当下也不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