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雨,似乎不下了,退票成功提醒的短信和扣费那醒目的数字似乎也像一个直率气愤的朋友,得意洋洋的嘲讽,看,你失约了……
一个人去旅行是高中的愿望,去西安是去年的愿望。无论哪一个,都没有实现。以为在大学时可以去很多地方,看很多书,变成更好的自己,却只是自己以为的罢了。这样或那样的原因,对比课表,才幡然醒悟,大一的自己如此清闲,却不知把时间用在了哪。而那时还自以为很匆忙。如今满满的课表 ,除了没有周末之分,似乎也还将就着过得去。这也只能怪自己无能罢了。
昨天上午看了《我上211,985却一无所有》,下午中国社会学的公众号就写了《你在211,985只是看起来一无所有》。信息时代的功力果真不容小觑。昨晚做完实验回寝室已经十点多了,已经不记得是第几次做实验做到这样晚。实验,上课,作业……循环往复,不知自己在做什么,只觉得应该这样,然后就这样了。
室友大多以为我是一个自制力挺好的人,不赖床,作息相对规律,不看电视剧也不会和她们聊八卦。只有自己明白只是没有纵容自己的资本罢了。不看电视剧是没有兴趣,而作息只是为了养成良好的习惯罢了。
前几天,一个室友,盯着我看了好几眼,然后说,兮木,我怎么觉得你日益消瘦?
无言以对。“瘦”,应该还是算不上的,因为她还要“瘦”一些。有时会很偏激,想自己再“瘦一点”,像是惩罚自己——不努力,无所事事。
这样每天重复的单调的生活,无可奈何却又执着继续。每次去图书馆,写着作业,极力抑制住去找课外书看。作业不少,也知道自己翻开书就要看完才觉得放松。晚上没课的时候,大家都会在图书馆呆到闭馆,装作很用功努力的样子,我也会这样。可是,这一切究竟为了什么,我自己也不太清楚。野心太大,我一直这样看自己。但,却没有和野心相配的足够强大的自制力。一面想着以后跨专业考研,一面又把几乎所有的时间放在现在的专业。不想太靠后,也害怕自己连基本的及格线都达不到。
去西安蓄谋已久,很久以前就查了地图。也不算是一次说走就走的旅行,也在上课期间做了一些作业,剩下几个大块头的作业打算留在回来之后做。时间会很赶,只能敷衍了事。我不知道这样敷衍的作业有什么意义,但这不是第一次了。七点半的票去西安,打算再坐今晚十一点的车回来。差不多明早九点可以回到学校,还可以做作业。除去进站出站可能需要的时间,大概可以在西安呆四个小时。火车站离古城墙并不远,西安交大也在那附近。四个小时,我想,足够满足我想逃离这染缸的灵魂。
即使昨晚十二点才睡,四点的时候就自然而然的醒了,半醒半睡呆到六点,起床。外面下着凉凉的小雨,一片漆黑。提前就想过可能遇到的所有的问题。比如,起床的时候天还没亮,火车晚点……准备了书,笔记本,伞,干粮……最坏不过在那迷路,四个小时只能乱转,四周都是古城墙,顺着城墙走走也是极好的;没有连续下大雨,即便晚点,也不会晚很长时间,总算能在周日晚上前赶回来。
却忘了,可怕的,常常是人自己的主观意识。一句,不想去了。足够打破所有计划。
今天的西安应该是阴天,只有几度,不知该穿多少衣服才合适。就像我呆在这始终安全的熟悉的环境,永远也不会知道远方是什么样子。我想象自己在火车上看书,写下这些文字,实际坐在图书馆,默默鄙夷自己的胆小和懦弱。
黑暗,寒冷……也许并没有那样难以忍受,呆呆的望着窗外路灯的光照在路面上,路上还没有人,室友还在睡,好几分钟后,拿起手机,退了票。
雨停了。可我并没有坐上火车……
2016.10.2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