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汐也不知后来贺兰朝是怎么哄好她的,她真的就照他谁的做了。
二人在包间待了一个多时辰,贺兰朝打发着老鸨带人帮月汐收拾东西,自己在楼下等她。
月汐呆呆坐在她原本房间的镜台前,她终于要离开这里,感觉有点虚幻。
诗诗帮她忙上忙下收拾东西,虽说贺兰家自然不缺什么物什,但有些是从林家带来的东西,可能有些别样的意义。
诗诗帮她打点着行李比月汐还要着急,倒像是要走的人是她不是月汐。
打点得差不多时,尽可能用平和的语气跟月汐说话,“怎么了?现在可以得偿所愿离开这里了,贺兰山庄也是有头有脸的富商,将来自是不会亏待你的。以后要多保重自己。”
月汐回过头看她,是从未有过的神情,微皱着眉头,很认真地看着她,很想从她眼睛里问出什么。
月汐看她满脸笑意,急切的欣喜,有那么一瞬感觉她像极了要嫁女儿的老母亲。
收拾得差不多了,东西也不多,也不过两个包袱那么大,诗诗命着小斯送到门口贺兰朝的车架里,自己领着月汐下楼,将她交给贺兰朝,还真是像在嫁女儿。
贺兰朝领着她上了车架,诗诗也将他们送到门外,看着车架走远。脸上笑意默默收敛,她自己也得偿所愿了。
一路车水马龙,扬州的繁华,不输于京城。这里的街景也总让她回想起曾经在京城的日子。她掀开帘,看着来往的街景变幻 世间真是奇妙啊,昨日还认命的以为此生终将囚禁在那个地方,不曾想今日却能看到此番风景。
窗外不时有风吹进来,贺兰朝看她看得痴迷,便拿着斗篷给她盖上,“别着凉。”
月汐淡淡笑着,“谢谢。”
……
贺兰朝带月汐先去了客栈,打算明日就启程回贺兰山庄。
夜已深,潇湘楼的诗诗姑娘,今晚没有接客,她又穿起当初名艳扬州时,穿那件白色襦裙,一个人呆呆的坐在房间。她从箱底翻出了几十封书信,落款都是,“林”。
诗诗十分眷恋地摸着那一封封书信,几番踌躇,又将没一封信都付诸烛火
原本笑着笑着便哭了。
等到她全部烧完了,差不多也五更天了,她打开窗门,四下安静无人,圆月快要坠地了,暗夜将离,黎明在前。
大人,您这世间所思所憾的人已经有所归宿了,我也该去寻你了。
……
大概五更天时,月汐又从梦中醒过来,但不同以往,她既没有梦到儿时在林家细碎的美好时光也没有林家被抄父母双亡自己颠沛流离的艰苦岁月,她梦到了潇湘楼里她跟诗诗的点点滴滴。
诗诗替她解围,替她招待客人,替她跟老鸨求情,而自己永远对她都是冷言冷语,冷嘲热讽。
她突然间并不是特别恨她,特别是当她发现她还差人将那把古丝琴换了弦给她送过来。
这把古丝琴的来历,月汐也清楚,这是当初她的父亲向诗诗求好送给她的。没想到诗诗会把它送给她。
月汐一直认为诗诗对自己兴许是愧疚,可经过这么的包容忍让袒护,她或许知道她对自己的父亲的确是用情至深吧。
月汐醒来后不愿意睡,她出了房间,站在回廊,望着周围的风光。万家灯火于她而言是陌生的,夜未央,黎明将抵。
在这里只能看到潇湘楼的一小个角落,檐角挂着灯笼,恍恍的让人痴醉。
白天,月汐抱着那把古丝琴,去向贺兰朝请示道,“贺兰庄主,可否缓我些时辰,我想去还个东西。”
贺兰朝看了那把琴一眼,又道“我派人代你送过去不就好了吗?”
“……”月汐抱着琴有些自在,在这位“未婚夫
”面前她总是会忍不住紧张,小心翼翼起来。
“我想去见个人……”
贺兰朝看她不自在,也同意缓下行程,走过去轻轻搂着她的肩,温声道,“好,我这就让人备马车。”
贺兰朝的马车驶向潇湘楼,可今日潇湘楼门口围着许许多多老百姓,都絮絮叨叨不知道在说什么。
月汐下了车,看见前面围个水泄不通,她想进去也无法。
一旁贺兰朝派侍卫进去询问,路人说什么,潇湘楼的头牌跳楼。
月汐听完,脑壳一翁,抱着琴直接冲进人群里,
人群中央,诗诗身着着白色衣裳被她的血浸红,俨然像一朵绽放的血花。
她脸上安详,倒像是睡着一般。嘴角挂着的血,已经凝固。
月汐手中的古丝琴哐当掉落,双腿摇摇欲坠,她直接跪在地上,泪水也应声而落。
贺兰朝赶过来,看到这番场景,将月汐楼了过来。
……
官府派人验了尸体,也差人查了潇湘楼,断定诗诗是自杀了,潇湘楼的人也替她准备后事,此事便没有后话,至于诗诗姑娘为何自杀也没有人深究,毕竟青楼女子自杀什么的,的确不足为奇。
月汐又被贺兰朝安顿回客栈,回了客栈她才勉强抑制住情绪,贺兰朝一直陪着她唯恐她哪里不对。
也是月汐再三跟他肯定她已经没事了,他才回去休息。
这夜,月汐又作了一个梦,梦里她回到贺兰朝去找她的前一晚,她望着茫茫夜空,纵身而下,自己的血染红了自己的衣服,四下安静无人,她望着夜空喃喃自语,最后安稳都闭上眼,嘴角上扬。
隔日,贺兰朝怕月汐留在这里徒留神伤,一早便命人准备马车离开扬州,回贺兰山庄。
马车咔啷咔啷驶过,扬起一段沙尘,而后消散。每个人都将驶向自己的归途,不惧朝夕。
朝夕(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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