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三英战……唔，还是别说了罢

“就是，这个家伙？”

正式在城堡大堂里见到戈多的第一句话，尼曼公爵是这么说的。带着嘲讽和怀疑兼有的语气。

“哈哈，对的，就是这个家伙。”

一旁的扛着大盾的壮汉哈哈大笑着说，这家伙的名字叫艾维斯，一路走来，这家伙的嘴就没有停过。直到现在，站在这威严的城堡大堂之上，他依旧是啥也不在乎地肆意言语着。纵然知道这家伙如此表现是没有恶意的，但是此时此刻单膝下跪的戈多心里依旧有些不爽，心想着等会儿就干脆拿这家伙开涮来证明自己吧。

“唔，听说你身手不错？”

不过坐在大堂正中的立在三级台阶之上的铁座椅上的尼曼似乎对于自己手下不规范的言行并不怎么在意，他的注意力从来就没有从眼前这根火柴棒子一样的小人身上拿开过。

“是的，公爵大人。”

这要是放在以前，戈多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面前这个对于自己手下放肆的言行丝毫没有阻止的意思甚至连自己也都是翘着二郎腿吊儿郎当的样子的家伙会是高贵的公爵。但是现在正如你所见到的，农民出生的戈多也算是涨了世面了。

“怎么，你有问题？”

尼曼公爵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在他看来，眼前的这个小家伙要不是得到了赫尔曼伯爵的推荐，自己早就狂扁他一顿以让其了解这个世界的险恶了。此刻看着眼皮子底下的那个小不点儿话到嘴边又憋回去的标准贱民的样子，尼曼老实话说有些怀疑起了赫尔曼那老头不会是老的连战士和懦夫都分不清了吧？

“没有，大人。”

其实从小山野里长大没有受过什么束缚的戈多此时此刻，忍耐着被冰冷的岩石地板磕的生疼的膝盖的哀嚎，也是憋了一肚子的火。要不是因为赫尔曼这一英雄一般的人物的强力推荐，在这个年少轻狂的大少爷面前，自己早就拍拍屁股走人了。

“有屁你就放！”

尼曼忍不住骂了一句。在这家伙心里，这世上只有两种生物，一样是怕自己的，另一样是不怕自己的。他只会和后者打交道。

“那我就直说了，我觉得大人您的才略不足以配对您的壮志。”

在尼曼唾沫直飞的斥骂声中，戈多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眼前的这个轻浮的家伙完全没有资格得到自己的敬重。

“哦？”

尼曼终于是听到些苗头了，这个满脸胡子不愿意刮的男人此时此刻反倒是侥有兴致地瞪大了双眼，他想知道眼前的这个懦夫会有什么样的豪言壮语。

“您对于我毫无根据的质疑，我很是不满。”

戈多这下所性连“大人”这两个字都懒得加了。

“然后？”

尼曼最喜欢的戏码，就是看着懦夫绝望的求饶了。他的直觉告诉他按照常理来说，自己应该马上就能够看到这么一出好戏了。所以这两个字里尼曼的语气满是期待。

“您知道影子游戏吧。”

戈多站起了身子，如同发起挑战一般地双眼瞪着尼曼。他所说的影子游戏，不是别的，正是大陆上好战的男子们之间最流行的游戏之一。规则很简单，一人持弓，立于一薄幕五十米开外，另一人则立于幕后。拉弓射箭，直到袋中的箭支射完，或者，躲在幕后的人死掉。

“唔，你想这么玩？”

对于这个游戏尼曼自然是喜欢得不得了。曾经尼曼甚至希望自己的部队能够这样子来训练，当然，这一决定很快被军师团否掉了。

“不，我们不要薄幕，直接你射，我躲，其他按规矩来。”

在尼曼野兽一般充满着欲望的眼神下，戈多说着便脱起了自己的外套和佩剑，这些东西虽然不是很重，但依旧会影响到自己的身法。戈多很清楚，快箭离弦，那生与死的差别，只不过毫厘之间罢了。

“好！我就……”

尼曼也起身，这个前几秒看起来还有气无力的公爵大人这时候如同鲨鱼嗅到了鲜血的甜味一般竟然变的十分的兴奋。

“算了吧你，把弓给我！”

但是尼曼的话才说到一半，就被一旁走过来的一位妙龄女子从手中把弓夺了去。尼曼看着也是个上过战场的战士，反应与敏捷按理说来都没什么大问题。但是女子的这一手狮子嘴里抢肥肉，竟然让这个五大三粗的尼曼丝毫没有反应的余地。

“好，就你来！哈哈”

尼曼先是大脸一红，然后蛮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说。毕竟对方是个女生，你一大老爷们儿一不小心被缴了械，又还有什么话可说呢？

“去靶场？”

那女子之前一直立于大厅的西北角旁听，由于屋子里灯暗，角落里几乎全是阴影，所以之前戈多完全没有注意到有这么一个人也是可以理解的。女子一身翠绿色的衣服，全身上下的关节处都用薄纱缝纫，说起话来语气平缓，真是如刚出水的芙蓉一般，仙气十足。

“不用，既然公爵让我一手，那么我也不能占太多便宜，就在这大堂比试吧。我要让你知道，你对我的怀疑不过无稽之谈！”

戈多说着就走到了三十米开外的门口，合上门，就摆出了准备好了的手势，并一脸自信地看着不远处的铁座椅旁持着弓的女子。而尼曼，则早就笑呵呵地跑到了大堂的侧边，与艾维斯下起了谁会赢的赌注。

女子也不急，将箭袋里的三支箭一一列好，然后再缓缓搭弓上箭，瞄准。

至于戈多，他倒是丝毫没有紧张的意思，之前的下跪磕头可能是有些难为他了，但是此时的比试就是他的强项了。想当年自己与父亲可是天天如此锻炼，父亲射，自己躲，虽然是带了护具的，但是从一开始到结束，不管是全神贯注还是心事重重，戈多就从来没有中过一箭。

“嗒！”

快箭离弦，如骑手的皮鞭一般，一声饱含着死神的美好祝愿的弦响回荡在大堂之中。与此同时，戈多远远地看见，女子一脸对这世上的一切都漠不关心的表情，突然爆裂开来，变成了骇人的会令人很难不联想到邪恶的东西的笑容。

这女子不简单啊。

那一瞬间，如此念头闪过戈多的大脑。同时，仿佛是潜意识地，戈多一个歪脑袋。那箭便以极其惊现的距离擦过了他的右脸。

女孩的笑容没有散去，手也没有停下来，第二支箭一瞬间又射了出来。戈多的脑袋都还没来得及摆回来呢，就下意识地右肩一沉，身子一侧。躲过了第二支箭。

在这一刻，戈多意识到了，自己被逼上了绝路。他此刻身上的每一块儿肌肉都是紧缩的，没有任何可以运动的肢体可以用来闪躲下一发箭矢了。同时他意识到了，眼前的这个美若天仙的女子，待弓弦大张的时候，与魔鬼无异。

终于，第三支箭搭上了弓，戈多几乎可以听见弦紧绷产生的刺啦声。屏住呼吸，为的是克制住自己的恐惧，他不想给自己落得一个被女人杀死时还吓的尿裤子的名声。这时刻，就连大堂正中间昏暗的火光都为他静默。

但是，女子的笑容却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再一次的，那种“你是谁？算个什么东西？我凭什么要赏你根箭”的表情摆在了戈多的面前，然后箭头左移，对准了一旁两个为戈多之前的两次闪躲叫好的头脑简单的家伙，松了右手。

那离弦而出的箭，带着主人体内早已爆棚的轻蔑，正好从大声叫着好的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尼曼的裆下穿过。

两名壮汉瞬间没了声音。尼曼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裆下，发现东西还在，便在内心舒了口气。

“他赢了。”

完了女子把弓一丢，撂下这么一句话，就从一旁的小门上楼了。

留下大堂里的三个大男人一脸惊恐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