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金水湾的空气特别的好,大地好似刚出浴盆的少女一样,湿漉漉的,浑身散发着浴后的清洁、美丽、被温暖的太阳光一照,更显得宁和、清谥、令人赏心悦目。庄户人走路伸长了脖子,放慢了速度,两条长长的胳膊不是背着,就是撤开袖筒左右摇摆起动着。哦,严冬即将过去,春天就要来到了。老木匠高树业的心情也特别好,他心里暗暗自幸庆自己能有菜妹子这样一位好姑娘做儿媳妇。这半月来多亏菜妹子的照顾,才使他从伤寒(重感冒)的病魔中活了过来。昨天菜妹子还将欠在大队医院他吃药、打针、输液的八十多元钱付了。不行,自从儿子上中专,宋家在经济上没少帮他,菜妹子明里暗里更是没少周济他,不能过份拖累人家。太阳照在当窑顶的时候,老木匠便整了整衣衫跳下炕,披上过冬的老山羊皮袄,准备出门。这时建刚踏进了窑门,他双手提着一只大旅行包,穿着一件带帽夹克式棉外套,一副风尘仆仆的样子。他进门将手中的包一撂就向老木匠扑来。老木匠伸出枯树皮似的手,拍着高出自己一个头的儿子的肩膀,欣喜而宽慰地说:“回来了,回来了就好。要过年了,又能过个好年了。”他昏花的眼睛里早已噙满了泪水。眼里似有一股即悲又喜的复杂情调,建刚的眼睛发涩,鼻子发酸,他不知是哭了还是心里有什么心事,将头埋在老木匠的肩上久久不肯抬起来,只看见他一边太阳穴的血管在激烈地跳动着。“昨天,大牛才告诉我你病了。”良久,建刚才抬起了头,并迅速揩去了眼角的泪水。“噢,你回来了……回来了,喝水,先喝点水。那瓷盆里有蒸馍。是菜妹子蒸的,先吃点。一阵儿,他还来做饭。”老木匠激动的语无论次,不停的用青筋暴起的双手倒水、拿盆、端板凳……黄昏来临了,太阳向西边的地平线滑下去,那些卧龙般的沙丘,披上了紫褐色的光芒,安详地匍匐在天边的地平线上。暮霭余晖里,一前一后由东向西走着两个人。他们是上午才回来的建刚和菜妹子。两人又一次走进浓密的树林里。菜妹子背靠着一棵杨柳静静地站着,建刚默默的深情的注视着她。只见她一双明蛑清如水晶,一件恰到好处的外套毛衣把她蕴藏的美都表现出来,那圆滚的肩膀、长长的手臂、笔直而丰满的腿、起伏的胸脯、瀑布般流动的黑发……一切都散发着一种天然飘逸的美,一切都呈现着一种成熟诱人的气息,那姿态叫人看一眼都神往的醉了……一阵火烧火燎掠过建刚的心头,他突然变的局促起来,话说的语无论次:“菜……妹子,我大……我大多亏你你……照顾。还有……钱,那一千块钱,我……”建刚还想说什么,菜妹子嫣然一笑,打断了他的话:“行了,不要说了,你大有病我应该照顾,因为我是……”她脸微微一红,又说:“那一千块钱是我自己的,花就花了,只要能派上用场,只要你高兴……”她不说话了,低下头,将两个大拇指叠在一起不停的揉搓着。“菜妹子!”建刚叫着。“嗯。”菜妹子仍低着头应道。“菜妹子!”建刚又喊了一声。这回菜妹子没有应,她缓缓的抬起了头,睁着又黑又大的眼睛,静静的、无限柔情的看着建刚:他的身材四四方方、愧梧高大;胸脯结实宽厚,使人觉得即安全又踏实。脸色不白也不黑,给人一种永远健康、冷静的感觉。那嵌在眼眶内的一对眼珠,深沉、敏锐、多情;头上梳的十分讲究的头发分成两瓣,使多的一部分恰到好处地遮盖在宽宽的前额上,显的即精神又成熟。他穿着深灰色的笔直的低驳头西服,雪白的硬领白衬衣没打领带。西服敞开着,露出里面菜妹子亲手织的紫红色毛衣。建刚默默的走近菜妹子,双手捧起她苹果似的脸用自己的前额抵在她平直的额头上。“听大牛说,你生我的气了?”他用只有他们两人才能听得见的声音问。
菜妹子(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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