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江真是个神奇的城市,呆久了会觉得九江这两个字说出来都是一股浓浓的文化味。
九江有庐山,也有鄱阳湖,还有长江。
就是抛开这三者,在火车站正对面走不远的一汪大湖也让人流连忘返,当地人称这汪湖水为南湖。
沿南湖边有九江学院、九江宾馆、九江美术馆,浔阳楼也在湖边,不过我跑步的时候没看到,可能还是跑的圈绕得不够大吧。
早上有一些稀稀拉拉的人沿湖边跑步,跑得慢的半小时都跑不完一圈。
等太阳下山一段时间,走出房门,沿南湖边走着,看人来人往,总感觉那些得抑郁症的,想跳楼的在这地方呆着慢慢心里的伤就会养好了罢。
月初沿任何一条马路走到南湖边,夜晴的天空,抬头能看到一轮明月,不近不远。
不是走到南湖边,甚至都想不起抬头看一眼月亮,想一下嫦娥。
看到人们这么急急忙忙的赶路,就想我们和古人相比,就是交通比车马方便,夜晚有电,孤独有网,除此之外,和古代的太平盛世比起来,没有他们悠闲,也没有他们惬意。
当然,车马慢有车马慢的好处,发配一个九江也能在路上折腾一两个月,不像现在,让你去哪上任,头天说,第二天就能到了。
沿南湖逛逛,不久就能到浔阳楼了,不过除了浔阳楼,往东顺流而下不远还有琵琶湖。也不知道当年的江州司马到底是在浔阳楼还是在琵琶湖写的琵琶行,大概还是琵琶湖的概率大些的吧。
年纪越大,对琵琶行越有感觉。
在湖边走,心中默念着那些耳熟能详的句子,好像心底找到了点啥,又好像啥也没找到。
有些时候觉得白乐天是站着说话不要疼,说商人重利轻别离,那是商人想别离么,是要混饭吃的吧,我不是商人,也不想轻别离,但这些年下来总还是聚少离多,更不说那些扛着一家希望在外打工,让老婆孩子在老家留守的人家了。
南湖边灯光弥漫,没到如同白昼的程度,但已然让人看不到江心秋月,和古代还是不同了,和琵琶行里的舟来舟往、大江明月也已然不同了。
白乐天和琵琶女总还是天涯沦落人,意思是曾经风光过,哪像我这样的,从来就在底层一直蝇营狗苟,为生存不停奔波。
不过对比越明显,遇到一样的沦落人后越能有体会,所以江州司马能把青衫哭湿,就如我这样没有对比的,想着一个人谪居赴任,周围没有音乐,住的地方还潮湿,周围一堆黄芦苦竹,总还是郁闷难言,禁不住会流下泪来的吧。
在我总觉得古筝还是比琵琶好听些,可惜白居易在落魄的时候没听过人用古筝弹一首汉宫秋月,不然也许能再留下一首古筝行。
于唐宋古人而言,江州、豫章等地均为偏僻不毛之地吧,到此当地方官均为降级,受罚。
这些被贬的文人,总也不愧是儒门弟子,到一个地方,还是尽心尽力把自己的职责做好,在此基础上再去游山玩水,留下些让人朗朗上口的篇章。
没有这些篇章,这些地方的山水是不是就得淡好大一层味道,而不会像现在这样,让我对这些地方恋恋不忘。
有些时候都在想,要不要辞职干脆搬到这些地方找个小事谋生算了,不用五加二加白加黑的加班。
可惜人到中年,这想法现在看也真的只能是想法了。
江西称为文化大省,其根源在于这些被贬的落魄文人游山玩水随手留下的熠熠生辉篇章,没有这些篇章,又是另一个江西了吧。
山水有相逢,相逢在文章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