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简介:张卫东,生于1959年底。80年代末开始写诗。2001年5月与成都部分诗人发起创办诗歌民刊《人行道》。2012年4月开始独自创办诗歌民刊《或许》。自印有诗集《幸福日子的艰难时事》《物色》《从来处来》《一个“逃课生”补交的作业》。现居成都。
它是一朵花的缓慢开放
在开裂的镜子里它们是破碎的组合。
当我终于回过头来,
你已在另一个陌生地方
留下了我的编年史。
曾经的痛和你的好都无法抗拒。
想到过去的一切,
感觉判断什么已无意义,
从开始到结束。对,
你是在傍晚收到那朵黄玫瑰的吧?
吵闹却是孩子们
共同的声音。
记得大广场在朝北的方向,
那里游人如织。
而夏收前的麦田
就在几棵枫杨和槐树开花的后面。
骑自行车的我们
曾经在那儿一直玩到
天黑以后……
记得你在四月曾对我说,
看那麦穗,它是一朵花在缓慢开放。
语言激动的卡在洗瓦堰*的闸前
有时我们真的会走入某个瓶颈,不是
困于半岛的树荫。更早的时候,
没听到你曾对谁说过什么,
何况,这不是你后来提到的伯恩赛德*
如何在日落前记住流水的奔走?
纷乱的场景让人记起艰难。
但不是那匹石马造型的古,就像此刻,
透过窗口往下看,沙河的前面
还有河,还有让人欣喜却
说不出的东西。这过程,这流水的岸,
仿佛看着天色渐晚,却让语言
激动的一刻,因为打翻的
老醋,卡在了洗瓦堰开心简单的闸前。
* 位于成都市锦江区牛沙北路沙河段的一座水闸。
* 英国苏格兰诗人(1955——)。
这过程实在不是猴子的进化史
相对它们,我们真是太渺小了。
在成都,沙河畔,流水
是一条柔滑的平面。
信不?无论竖立还是平放,
对出离镜面的呼吸,
三环路外,确实无需过分着急。
谁说雾霾天的高楼
就可以免费刷洗?
梨花的奇异正在褪尽,
崴脚人已反复包药一月有余。
远眺无数踏青的背影,
夫人,让我们相互凝视吧,
如四颗疏朗的扣子。
猴子的进化实在没有多少秘密。
是啊,那样的脉搏
怎会开出桃花灼灼?显然,
这不是我们清楚的
问题。更甜的方式是尚未痊愈
的足伤,走快了不行,
走久了更不行,其奥义
就是词语长期无法转身的空虚。
禁不住的词语是黄鹂的叫声
舌苔上有牙尖的味蕾,即使它被
连日花开搞得羽翼炫动,
这温控的舌头
也不会暴露于迎风昂起的探测器。
不要说前倾的脖颈
或后伸的裸足,
词语铺张的次森林
肯定收不住毛孔打开的淋漓汗滴。
限价是楼市
永无止境的掐算。
你说对了,地铁的开通早已预告。
相对支付的信用,
波动的资金链
也提前作出了预判的数据,
这不是人工智能
对高仿制品的刻意管控,
幸福的指数总是可以不断预期。
不要再说退路,
对于黄鹂高蹈的晕厥,
哪有什么你说的“断崖式的风险”。
当月亮滚过你我共同的脚下
如果非要说,这是你一直践踏的小路,
就不要再论距离的长短。
几百米外就是尽头,
那有一个拐弯,两旁是陌生的荒地。
是的,没人叫我前来,
也没人叫你。你可以独自前往,
但,别留下鱼饵的气息。
你曾说过,这一切
都是幻觉。假如回头是个老地方,
隔着一对冰淇淋,
会否重新伸出爱的手臂?
看你的短发,让我们再来一次旅行吧!
那昨天的承诺呢?
其实,我们谁都知道,
没有弯路,没有荒地,更没有什么
鱼饵后面的涉及。
当月亮滚过你我共同的脚下,
我不会轻易落入
弯曲的陷阱,就像这条路,
从前,被你踩在脚下,看都不看一眼。
黎明从墨色的河岸开始
可能是你想象永远到达不了的地方。
在一张总也整理不好的
晦暗不清的老床上,
黎明从墨色的河岸开始。
我们各怀一首长短不等的诗篇,
主要是在此之前,我们
并没有事先的约定。
我们躺在那里,一个紧靠着另一个,
看似温暖,却睡不好,
且我的胸口从午夜的指尖开始,
越来越似翻腾的火,
在寻求保持眼睛的意愿去
星光下融化如水。对
这是我的问题,我,
每个瞬间都想带你走向更远的他乡,
而不是留下谁的照片。
在这漫长而又短暂的夜晚,
你的头靠在我的肩上,
我隐藏我的眼泪,竟然奇迹般柔软。
阳台上的阴影从兰花开始
从它开始,我的手抓住你的手,
我的中心在你背后。
你的话真的对我很有帮助?
你来,穿过草地,
给日子一个“涂鸦墙”的构想。
一把钥匙在文字深处,
在拒绝的交叉中
与陌生人的猜谜有什么用?
我们不是都还有
语言的,命运的安排吗?当然,
这不是世界的最后一天,
我想再种一株盆栽,
看阳台上的阴影从兰花开始,
再对我说点儿什么。
你从来没有想过,
这当真是世界最后的一天?
现在什么都不确定,
如何理解一个词的暗示?
你坐在花盆边上
什么都不说,为了对话的存在。
冷,像黑色的雪沫一样细腻
在时钟的寂寞旁,可有别的东西活着?
这是我手指动过的空白页。
透过窗户我看不到月亮。我就想,
这午夜时分的森林,黑暗处,
可有更近的东西正在进入谁的领地?
冷,像黑色的雪沫一样细腻,
它的鼻子碰到树枝、树叶,
它的眼睛只作用于一个动作。
现在它又一次把整齐的脚印留在雪地,
看树与树之间,一只跛足
警惕地影子滞后于树桩和树洞,
仿佛一个大胆的身体穿过了夜的空隙,
并打开了一片渐宽渐深的
草地,就像此刻的我,让一页
白纸色彩纷呈。但,这是一只狐狸的
聚精会神在处理自己的事情。
直到突然一股另类的气味
进入头部的黑洞,窗外依旧没有诗意。
2021.3.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