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1840年的法国巴黎,一个普通的小杂货铺家庭出生了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凭借着他与生俱来的任性,带给了世界绘画史无比浪漫的一笔。
这个任性的孩子叫莫奈。多年以后,他以那幅让人无法忘怀的《印象·日出》成为印象画派的奠基人。
青年时期的莫奈,曾在格莱尔画室学习绘画。老师信奉占据主流地位的古典主义,可莫奈不以为然。他的眼睛是独特的,他发现精致的古典主义并非是最真实的,绘画应当将眼睛所见的“真实”记录下来。
他和两位志同道合的朋友组成三人帮,一起逃离画室,坚持在户外作画,这在当时足以称得上是特立独行。他们坚信,在不同时期的阳光照耀下,人类肉眼所看见的事物颜色会发生改变,为了记录最真实的印象画面应当在户外作画。
莫奈的父亲——老莫奈,不赞同儿子“不务正业”的绘画生活,以不接管家里的杂货铺就去服兵役为要挟,逼莫奈就范。
尽管是作为莫奈的父亲,他也忘记了他的儿子是个任性的孩子。他没能想到,莫奈爽快地就答应了服兵役。
莫奈的任性里有着不可忽视的热血。于他而言,尖刀的碰撞声、枪炮的飞射、火药的浓烈气味,足够挥洒他的热情,让他的任性找到最合适位置的安放。
在莫奈绘画的初期,强调光线和色彩的印象画未能得到官方的认可,其作品难以销售,所以学生时代的莫奈一直都处于穷困状态。莫奈穷困到每天只能吃四季豆和扁豆,但他每天依旧对穿着十分考究,无法放下沉重的偶像包袱,每件衣服都坚持用装金纽扣装饰其花边袖子。
任性的莫奈并不止于此,为了改善伙食,他常常穿着非常考究,带着朋友们,假装受邀饭局,大摇大摆地吃火鸡、喝葡萄酒,享受着实际上和他并没有任何关系的美食。
如果我们以为莫奈只是穿着由金纽扣装饰的花边衬衣蹭吃蹭喝,那就太小瞧他作为一个任性艺术家的本领了。
他穿上那身考究的衣服,装模作样地拿出他自己的名片交给铁路站长,昂着头颅高傲地说到自己是著名画家莫奈,没有半点心虚,准备为车站画一幅价值非凡的世界名画,要求站长停住列车,并制造大量烟雾以达到其要的印象感。尽管站长并未听说过这位画家,慑于其强大的气场,也只能任由莫奈在车站指挥来指挥去。终了,愣是让莫奈画够了才罢休。多年以后,谁都没有想到,莫奈当时的一句玩笑真的让那一幅幅的圣拉扎尔车站成为了世界名画,在光影中不断变化的烟雾也成为了莫奈的标志。
莫奈,一个任性的孩子。
他像一个孩子般以一颗简单而纯真的心,应对着这世界安排给他的艰难局面。在莫奈的心中,贫苦并不能将那颗任性而洒脱的心束缚,他总会以放荡不羁的方式解决一个又一个困难,即便那方式在他人看来是胡作非为,但正因这样才更显其可爱与魅力。
莫奈深知岁月经不起蹉跎,弹指即老。他的人生他要自己选,他的人生道路不要任何束缚,心中所念所想便是他的生活。若按照主流和礼俗规范度过一生,他便枉活了一世,他便不是莫奈。
相比三十八岁在困苦中自杀的梵高而言,莫奈是上帝的宠儿。他凭借着上帝对他的宠爱,胡乱地在世界闯荡,没有羁绊,没有胆怯,用赤子之心忠诚地表现着眼见的印象。对于一个画家而言四十岁成名恰到好处,让他的晚年摆脱贫困。
后来,他不再翻搅这充满苦厄的世界,富足的财产让他能够建造自己的世界。他爱的簇拥的花团、日本桥、池塘、睡莲、日本浮世绘壁画填满了他的家。
他开始闭门不出,专心绘制360°的睡莲联画,他要沉迷于睡莲的世界,他要他的世界只有睡莲。
也许,某刻夕阳下被水波拂过睡莲倒影,能让他想起那个曾在他心里留下过倒影的姑娘,那个人来人往只为她画人物像的姑娘。
走过近九十年的人生历程,他依旧是那个任性的孩子,从未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