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0年春天,我来到新疆兵团,在一个基层连队参加工作。
九十年代的兵团还是比较落后的,百废待兴,什么工作慢慢开始起步。
我当时从事的主要工作是农田桥、函、闸等水利工程建筑,工作地点在野外,所以要到工地必须骑自行车往返。
那个时候,一辆永久或飞鸽牌新自行车,最少也得420元左右,一个月满勤工资仅仅才91元~125元,对我当时还没有参加一天工作来说想都不敢想。
为了不耽误上班,我花了30元从一个上海知青家买了一辆二手永久牌自行车,成为我上下班唯一的交通工具,从此,这俩自行车伴随我整整22年时间。
买回那辆旧自行车之后,我到修理店跟换一套脚踏和一副座垫,勉勉强强就可以使用率,为提高自行车的出勤率,常常给自行车擦擦灰尘与泥土,为飞轮加注润滑油,
1992年3月,我再次更换工作岗位,到机械连驾驶挖掘机,可是工作地点仍然是在野外,虽然工作二年多时间了,但仍然没有经济实力购买一台新自行车,所以,还是依旧天天骑着那辆自行车到野外工作。
野外上班的路况非常差不说,每到冬春季节,新疆不下雨,气候干燥,所以行走的土路必须返碱,路面有一层厚厚的土灰,自行车骑在路面上非常费力。
记得我们机车在三连农田挖排渠,机车每天24小时不停止运作,下班回家的路要经过三连连部旁边原始胡杨林,那片长长的胡杨林,林中树木高大, 密密麻麻,面积约有1000亩,林中间有一条羊肠小道是我们回家必经之路,路程约5公里,自行车穿行需要10分钟左右。
当时,我们机车组实行三班倒制,夜间换班时间是在寅时3:00钟,自己换好班要回家呀,可是一个人半夜路过三连那片长长的胡杨林,路途中阴森森的有些害怕。
即使是三更半夜,一人独行胡杨林再害怕也得硬着头皮回家呀,我身跨着一只电筒,骑着自行车走一段路回头往后望一下,走一段路回头往后望一下,看看有没有人在后面,独自穿出胡杨林一趟全身冒出一身冷汗。
让我一生最难忘的还是那场惊心动魄的遭遇,1994年夏天的一个早晨,我骑着自行车去工地接班,走到三连连部南面,是一片荒芜的戈壁滩,距离我们工地还约有1公里路程,突然,两条高大的公母狗直向我扑来,把骑在自行车的我按倒在地,为了逃生我快速从地上爬起来,双手握住自行车的大梁 来回划圆圈摆动,以挡住两条狗的对我前后左右不停的围攻扑叫扑咬,一分钟、二分钟、三分钟……,我实在是无力气握着自行车与两条狗对抗了,体力不行了,全身的劲使完了,一切听天由命,放下自行车等狗来咬吧。
突然,随着一声吼叫,两条狗才快速跑开了,原来是我们机车组员蒋元伟在工地机车旁听到狗的叫声,拿着一根铁棍飞速赶到我被狗袭击之处,才帮助我有幸突围。
我的后背衣服被狗撕成条形,裸露的后背上有2个肉洞,鲜血直往下流,小腿留下两条长长的狗牙痕印记。
至今,回忆到那个场面,心都感觉酸痛酸痛的,我都想到空旷的戈壁滩上大哭一场,用泪水洗刷当年的对那两条野狗的愤怒。
1996年,我再一次更换工作岗位,我仍然骑着那辆自行车上下班,妻子多次催我卖掉,但我一直把它放在房屋后院,舍不得卖掉它,直到2012年搬迁新居,我才依依不舍把他送到破烂场卖掉了,出自内心我不想卖掉那辆自行车,因为它是我来新疆添置的第一辆自行车、第一辆交通工具、第一份资产。
是那辆自行车解决了我野外上班的交通问题;是那辆自行车辅助我与野狗之间的一次力量对抗;是那辆自行车伴随我度过了艰苦的兵团岁月……。
时隔多年,又想起那辆自行车,如果那辆自行车现在还在破烂场没有被处理,我一定把它续回家珍藏起来,做个纪念。
我又是好多年没有骑自行车了,2020年,我计划买一辆永久牌赛车,体验当初骑自行车时的滋味、感觉、心情,同时也锻炼一下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