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妮可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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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开学了，想起上学期安陌和叶子要生日礼物，叶子没钱买，安陌还开玩笑说叶子小气得要命。叶子唯唯诺诺地和父亲说:“爸爸，这学期每个月能不能稍微多给我点钱？”

父亲抽着烟看了看叶子还没说话，阿姨就面色不悦地说:“还要给你多少？我们女儿上大学学费还不知道怎么办！饿不着你就行了。”

叶子看两人都不高兴了，赶紧说:“没事没事，我饿倒是饿不着，那我省着点花……”

阿姨就又开始数落父亲那么痛快把钱都借给了人家，现在自己家紧张。估计是唠叨地父亲受不了了，“你消停会儿行不？”

“你自己做错了还不让人说啦？”阿姨停下手里的十字绣，语气加重。

“人家现在也没钱，你让人家拿什么还？”

“说来说去还不是怪你！……”阿姨越说越动气，言辞之间不太文明。

“行了，我不和你说了。”父亲也是很无奈，烟头一扔就想走。

“......”

父亲一转身走到阿姨面前，怒目而视，“你再给我胡说一句！”

“我没胡说，呸！”阿姨吐了父亲一口。

“你就这样还指望我养活你女儿？你好好等着吧。”父亲没有吼，声音也不及阿姨的尖锐，可语气里的杀伤力也不容小觑。

阿姨伸手就掐着父亲的脖子往后推，父亲抓着她的胳膊一把甩开，阿姨坐在地上两手拍着大腿开始哭号，把满院子的大人小孩都吸引过来了。

“我们女儿上大学没钱走不了，他一毛钱不给……哇——我和你在一起是为了什么！我伺候你们是为了什么！呜……人家养活条狗还摇尾巴，你们俩就是喂不熟的白眼狼……”她就那样在地上哭闹，谁扶也不起来。言辞充斥着心酸，说的大家都为她感到不值，对叶子和父亲侧目而视。

叶子心里纵然再难受，可就是说不出来什么话，只是一个劲儿擦眼泪。

父亲铁青着脸一手扶腰背对着大家，闭口不言。

“爸爸，要不我先拿一个月的，剩下的都给阿姨吧！”叶子过去扯着父亲衬衫的下角轻轻说。

“你别管，给你的你拿着。”父亲沉沉地说。

“哇！”阿姨嗓门扯得更大了，指着父亲的后背，“来来来，你们都看看，就他女儿上学重要！你们说这公道不公道……”

几个邻居回自己屋拿了钱又出来塞到阿姨手里，“你们先拿着用，有困难好好说，夫妻俩吵什么架。”

母爱和父爱是无私的？

是，只不过仅限于对他们自己的孩子。

阿姨一气之下走了，她以为父亲一定会挽留或者过些日子一定会低声下气去求她。

然而并没有，她走的时候，是叶子抓住了她的胳膊，叶子嘴笨说不出来暖人的话，只是眼泪一颗颗砸在阿姨的包上。

阿姨丢下一句:“你活该！”扬长而去。这一幕让她突然想起记忆中那个已经很模糊很模糊的女人红色外套灰色裤子的背影，走的时候好像也是这么决绝……

这天和父亲吃了饭她就出来悄悄躲在屋后面的大树下，坐在那里环抱着膝盖，哭的很压抑。

突然感觉身旁多了一个人，有人轻轻抚着自己的背，“别哭了，哭得都不好看了。”

叶子抬头看看，是温奶奶的大孙子李毅。她赶紧擦了擦眼泪，深呼吸。

李毅在她旁边坐下来，“你心里很难过吧，你们家这情况我们大家都不瞎。”

“话都让她说了，你俩吃哑巴亏。她平时说是让你学做饭，其实就是她自己懒……”李毅手里拿着一根草，来回晃，“要是我，我就向着你。”

“我没事，谢谢啊。”叶子打断了他，看着不远处那些蹦蹦跳跳的孩子们。

“你可能不认识我，我叫李毅，比你大六岁，我和你爸在一个工地，我当了几年兵，去年开始开挖掘机。”

“我一没事就和你爸爸聊天，你的事我都知道，我关注你很久了。”

叶子点点头，礼貌性地笑了笑。

“你看，你笑起来多好看，以后可不能哭了。”

“你这——不像当兵的啊。”叶子心情好一点了，开始搭话。

“哈哈，被你发现了。”李毅笑笑，不好意思的继续说，“其实我高中毕业了没考上大学，这几年一直在外面飘，但是真是去年开始开挖掘机的，我技术好，人家一个月给六七千吧。”

“行啊，没上大学，去蓝翔了吧？工资挺高，我也要开挖掘机。”叶子打趣他。

“哎，那不行，你一个女孩子，还是好好读书吧！”

“就我这水平，哎，反正我也不一定能考上什么大学。”叶子想想自己的成绩，说不定蓝翔真是个好去处呢……

“考不上大学，你就好好找个对象，嫁对人。”

“我爸说没人要我……”

“我啊，我要，嘻嘻。”李毅很正经地看着叶子，脸都红了。

“咦，你这也太吓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