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帆齐微课】
去年的今天,我特意早早地从福建回到了湖南,回到了爸爸妈妈的身边,只为可以亲手给他们做上一桌饭菜。
今年的今天,因为要照顾婆婆和提早放假回家上网课的小子,我只能在这遥远的一隅,给爸爸道一声“生日快乐”!
爸爸一直是个很内敛的人,从来不会要求我什么,而我,从小就有着对爸爸那份威严的敬畏,从来不敢和爸爸太亲近。似乎,我们都在等着什么,以至于,这么多年,我都没有主动和爸爸太靠近。
想念爸爸,想念爸爸那块菜地,那一片小小的菜地,郁郁葱葱,紧挨在乡村公路边。尽管面积不大,却品类繁多,每一种都只有一小块。
春天,爸爸给我们种上各种青菜、早玉米之类,只为了让家人可以早早尝鲜。
夏天,蔬菜的品种很多,有空心菜、豆角、黄瓜、苦瓜、辣椒、茄子、红薯叶……
秋冬,原本相对来说比较简单,可是,往往因为我们要回家过年,那片菜地也会被爸爸打理得相当丰富,每个人喜欢的都有,有萝卜、白菜、菠菜、香菜、蒜苗、茼蒿、芹菜、包菜、莴笋、生菜……
由于土质松软,水肥又跟得上,菜地里的角角落落,杂草有些多,尤其是马齿苋,壮硕翠绿的喜人。记得小时候最喜欢将马齿苋摘回来凉拌着吃,那是一道久违的美味。
想起小时候,我最爱吃辣椒,跟爸爸妈妈一起栽辣椒是我每一年最喜欢的环节。
爸爸妈妈栽菜不会挑选日子,却要选时辰,太阳还未下山,树影子被拉得最长的时候,也正是我们放学以后,这样一来,我便有了参与的机会。这个时辰,有太阳,不炽热,风也柔柔的。
肥沃的菜地把那些在春风吹拂下早早苏醒的野草养得郁郁葱葱,必须要连根铲除了才能消停,否则一场贵如油的春雨飘来,那些残根就会疯了一样的冒出来。
蔬菜和野草之间,如果没有处理好,结局总是“有心栽花花不成,无心插柳柳成荫”。
那时候的爸爸身高力大,锄头在他手里好像是一把汤匙似的轻巧,一锄下去,又像牛拉犁铧似的,翻起一大块的菜土。我也顿时明白,为什么妈妈每次暗地里都笑骂爸爸是头牛。
原本杂草丛生的菜地,经过爸爸手中锄头的一番打理,很快就变成了一块平整的土床,土床上面的土颗粒均匀,四边棱角分明,呈现出一种难以言表的朴实自然之美。
接着,爸爸斜握着锄头,用锄头尖尖的角,在平整的土床面上轻轻地点,一点就是一个小小的坑。这些小小的坑横看竖看都在一条线上,就像一位雕刻大师在一块打好胚底的木板上雕刻似的,既准确又精致。
妈妈弯着腰,把每一棵辣椒苗的根小心翼翼地捋顺了,然后轻轻地放进小小的坑里,培上土,再把覆在根上的泥土压实。
他们两个人几乎没有一句言语,各干各的,一个挥锄,一个放苗,手脚不停。但是忙而不乱,错落有致,在无声之中诠释着举案齐眉。
刚刚种下的辣椒叶子软软的,像还在沉睡的宝贝。只有经过一场晨雾或是春雨的滋养之后,它们才能苏醒过来,精神满满。
如果没有晨雾和雨水,就要去给它们浇水,以补充水分,就像缺少母乳要给喂奶粉似的。
浇水的任务经常落在我的身上,辣椒还好,因为喜欢,我会用心浇灌。如果遇上不喜欢的茄子,我就会敷衍了事,在它们身上随随便便洒上几滴水,但是,几天之后,我会惊讶地发现,我的敷衍居然没有妨碍它们勃勃生长。
小时候最喜欢逛爸爸的菜园,那一排排整齐的黄瓜架子上,嫩绿的小黄瓜头顶着一顶小黄帽,正探头探脑地向我们张望呢!
细长的紫茄子在宽大的多边形的绿叶间时隐时现,仿佛在与我们玩捉迷藏的游戏。
一垄垄整齐的小白菜,绿白相间,长得十分水灵。红根的菠菜,叶儿竟绿如翡翠般匍匐在地面。
还有绿意盎然的韭菜、香葱与蒜苗,它们排列成方阵,个个精神气十足,就像是那等待检阅的士兵们。
颗粒饱满的蚕豆在微风中摇摆,它们还不时地向我们抛着一个又一个的媚眼,等着我们去采摘。
甜玉米已经长得有一人多高了,它们成排地站着,就像在菜田里站岗的士兵。
后来,南下羊城,一待便是十多年,再后来远嫁四川,陪在爸爸妈妈身边的日子少得可怜。
爸爸是个闲不住的人,尽管条件好了,很多人都选择买菜吃,爸爸还是一直保留着种菜的习惯,尤其是当我们预约好归期时,爸爸便会早早种上我们最爱吃的菜,等着我们回家。
每次回家,我依然最喜欢去爸爸的菜地,提上菜篮子,弄上几棵长势喜人的蔬菜,清洗之后,简单清炒,便是一种享受,那些刚从菜园里采出的蔬菜,有一股自然的清甜,那是市场上买来的菜所无法达到的巅峰。
2022年年度写作营第(313)篇 1716字,累计427463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