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木子
01
“可是,奶奶”莎莎回头望了里屋,抬头望了院子里那颗冻成冰块的石榴树,在这清冷的早晨越发的冷了,若有所思的抬起头,“奶奶,她走不了这么远的路,天气也不好。”
黝黑男子知道莎莎的担忧,想见爸爸妈妈,可带奶奶似乎是一个问题。男子脸上的乌云越来越浓了,莎莎却没有留意男子的表情,只是双眼还在注视着捧在手心的照片,是爸爸妈妈。
让我好好想两天吧,莎莎从男子手中接过爸爸妈妈写给她的信,抬起头看向黝黑男子,“你可以过两天再来吗?我可以考虑两天吗?”男子迟疑的点了点头,似乎有什么话想说,还是跟莎莎说了再见,两天后见。
关上院门,莎莎再也没有心思准备早餐,屋里的老奶奶还在睡觉,大花猫和哗啦还在院子里嬉闹,只有她像一个满腹心事的小大人,跟自己心灵讨论事情,这样的孤独和无奈,在奶奶用担架抬进来时就已经开始了,没人懂她的默不作声,也没人看得见她拧起眉毛看向天空发呆的深沉,三年来只有小花猫一直踱步在她身边,三年后小花猫成了大花猫,莎莎也成了一个快要成年的小大人。
坐在餐桌旁,打开叔叔带来的信,莎莎想彻底消除疑虑,这几封信真的是爸爸妈妈寄来的吗,除了自己一个月前收到的那封信,一共有四封信,泛黄信封只塞着一张牛皮纸破旧的信纸,短短几行字,倒像个便签。
莎莎看认真对下字迹,似乎字都是一样,但是其中有一封信的字迹比较娟秀,和其他三封信字迹不同,但是这封信的字迹和自己一个月前收到的信笔迹相同。其他三封信,很飘逸的字迹,像爸爸写的,妈妈写的字很娟秀,想必是爸爸写的信,妈妈在旁边看着吧。
莎莎这样想着,打开了其中一封信,“莎莎,爸爸妈妈有点急事,要很久很久以后才能回来接你,你要学会一个人长大,把自己当成一个小大人。”
第二封信,同样也是为数不多的几行字“莎莎,爸爸妈妈离开你已经一年了,有没有长高呢,奶奶还好吗?你要乖,要听奶奶话。”
第三封信“莎莎,家里的杂货店最近生意怎么样,这是爸爸妈妈留给你的唯一家当,只要你和奶奶正常经营,不会饿着的,对了,以后有任何难题,要记得去杂货店的东南角柜子里,挪一下柜子,按下角落墙壁上的按钮,你会看到一个箱子,密码是奶奶的生日。
莎莎好奇的想了想,那个柜子她从来没有动过,似乎也没有要动的理由。第四封信不同于其他三封信,换了很娟秀的字迹,“莎莎,圣诞节快乐,不要太想爸爸妈妈,很快就会见面的。”
02
莎莎一时郁闷极了,为什么会有不同字迹的信,似乎最开始的信是爸爸写的,后来的两封信应该是妈妈写的,信中提到的柜子,又有什么秘密?
想到这里,莎莎急忙跑向那个杂货店,原本需要很久的路程,一口气仅仅用了十几分钟,全然忘了路上看到过什么人,也没有注意到灯塔和亭子。莎莎急喘气的打开杂货店,东南角的柜子约一米八,柜子里摆放的都是一些干果和面包。莎莎找来一个空箱子,一点点收拾进空箱子里,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缓慢推开那个柜子,在东南角约1米出的墙上,有个黑色圆角按钮,莎莎轻轻按了一下按钮,一块板子从左边缓慢的转到右边,里面放着手掌大的棕色木箱子。
箱子上挂着一个别致密码锁,莎莎迟迟不敢打开箱子,现在真的到了有问题的时候了吗?莎莎这样问着,似乎真的到了问题难解决的时候了,这样想着莎莎坚定的输入奶奶生日,箱子打开了。
映入眼前的是一个绣花布,打开绣花布,里面包着一张纸,上面写着,“如果你遇到最捉摸不定的事情,记得带上箱子里这个玉佩去找赫赫的爷爷,凡事都要听他的,他怎么说,你就无条件听从。”
莎莎看到绣花布旁边放着一个玉佩,是一个青色的断面玉佩,晶莹剔透,可惜只是一半。莎莎把断面玉佩和那张绣花布放在青蓝色挎包里,依次摆放干果和面包,把柜子推回原地。锁上屋子,望了一眼那木匾,起身回去。
路过那个亭子,哗啦当初呆过的地方,五米外的灯塔还在,只是雪越来越薄了,天气越发的清冷,没有一点生机。越过那个街口,转一个弯走到那个胡同,上次赫赫画星星的地方还在,不远三米处就是赫赫的家了。莎莎迟疑的望了一眼,心里的迷惑越来越大了,为什么要找赫赫爷爷呢,为什么就要无条件听他的呢,要知道赫赫爷爷可是不常露面的一个老人。
莎莎先是转身回到自己的家,奶奶还在酣睡,带上餐桌上躺开的几封信,头也不回的往赫赫家走去,还有青蓝色挎包里的那个断面玉佩。敲了门,开门的是赫赫,赫赫脸上满是欣喜,“莎莎,你来啦,来找我的吗?”赫赫急忙打开门手舞足蹈着说着,又似乎略带尴尬的低了低头。
“爷爷在家吗?我是来找爷爷的。”莎莎急忙的说,全然没有留意赫赫脸上的愉悦神情。“你找我爷爷啊,爷爷在家,跟我来。”赫赫更尴尬的边走边拉着莎莎往屋里走去。
只见这是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瘦骨嶙峋的身材,还有很长的胡子,此时正躺在摇椅上,似乎在闭目养神。“爷爷”赫赫叫了一声,“莎莎找你。”爷爷微微张开眼睛,似乎早就料到莎莎会来,便抬头看向赫赫,“赫赫,你先出去玩吧,我给莎莎说点事情。”
赫赫闷闷不乐的出门去了,回头不停的张望,莎莎找爷爷会有什么事情,爷爷又要给莎莎说什么事情。这样想着,赫赫躲在爷爷屋里的窗户底下,竖起耳朵静静的听爷爷和莎莎的谈话。
莎莎礼貌的问候了爷爷,掏出那几封信和箱子里的半面玉佩,只见爷爷起身走向里屋,同样的绣花布包裹着一模一样的半面玉佩,和桌子上莎莎的半面玉佩刚好拼成一个。爷爷坐下来,看着手中的玉佩缓缓说着,“你遇到难题了,现在找我是吧,但是也要听爷爷的话,信中已经提到了。”
莎莎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爸爸妈妈说的话她一定要听,现在爸爸妈妈要她听爷爷的话,那她就要听爷爷的话了。
“你知道爸爸妈妈为什么要离开吗?你知道爸爸妈妈什么时候会回来吗?”爷爷看着莎莎,似乎在问莎莎永远都不知道的问题。莎莎只是一味的摇摇头。
“这块玉佩是一个指示,你的爸爸妈妈是情报员,我是你爸爸妈妈的最高指示人,这个身份很少有人知道,答应爷爷,爷爷今天给你说的,不要告诉任何人。”莎莎坚定的点了点头。
“四年前,华北地区有一项特殊任务,就是要你的爸妈潜入敌方队伍,以夫妻身份做间谍,彻底消灭华北地区隐藏的恐怖分子,于是你的爸爸妈妈有了新的身份,上无老,下无子,这几封信还是通过秘密途径寄送来的,因为没有贴邮票,很难判断寄信地址”。
莎莎吃惊的看着爷爷,不可思议的看着爷爷。
“两年前,你的爸爸在卧底行动中意外受伤,已经不治而亡,现在你只有妈妈,没有爸爸,你手中的这张照片拍于三年前。”说到这,爷爷眼睛湿润了,却还是继续说了下去。
“我爸爸,他,他”莎莎急忙的说着,很难接受这一事实。
“是的,你现在只有妈妈,你的爸爸葬在天竺山”。爷爷毫不犹豫的没有任何隐瞒,此时似乎说出结果更好。“你爸爸去世后,你妈妈被迫嫁给恐怖团队一个头目,生了一个弟弟,现在弟弟两岁,我们不确定你的妈妈是不是已经叛变了。”爷爷痛心的说着。
莎莎一时之间难以接受,爸爸去世,妈妈或许叛变,自己又莫名其妙的多了一个弟弟,似乎一切就像一个梦,莎莎想到了曾经的那个梦,圣诞节早上的那个噩梦,是葬送。
03
“爷爷,妈妈让我去天竺山找她,我要去吗?”莎莎急忙的问着,想要迫不及待的见到妈妈,似乎想要问清楚。
“我们联系不上你的妈妈,却只收到这封信才判定你妈妈是不是已经叛变了”爷爷挠了挠头,“找你的叔叔是个警察,对此事了解不多,应该已经掌握了部分信息,似乎那个叔叔很想带你去找妈妈,希望案情早点结束。”爷爷继续说着。
莎莎想到了叔叔的表情,乌云密布的神情,似乎叔叔早已经知道了一切,只是迟迟不知道要怎么告诉自己。莎莎弱弱的问了爷爷,“爷爷,我要怎么做?”
“哪也不要去,你妈妈会回来找你的,只要你一直等,她终会回来的。”爷爷面不改色坚定的说着,“如果你立马去找妈妈,暴露了妈妈的身份,还折腾了双目失明耳聋的奶奶。你只有继续等,最多半年,警察就会弄清一切,把你妈妈解救出来。”
“嗯”莎莎失落的点了点头,望着照片发呆,心里沉甸甸的。
“爷爷,我听你的,可是我真的好想爸爸妈妈”莎莎抱住爷爷,放声的哭起来,似乎爷爷懂得。
窗外下的赫赫听到这些,蹲在地上发了很长时间呆,连莎莎什么时候走的都没有发觉。
从那以后,莎莎变得更加沉默了,自己就像街口丢弃的那条狗,丢了爸爸、丢了妈妈,还会等到吗?
此后的每一天,赫赫都会陪莎莎逗大花猫和哗啦,只是从来不提爸爸妈妈的事情,两人一起牵着老奶奶的手,在院子里嬉闹。
过了年,天气终于暖和了,莎莎抱着大花猫,哗啦在身后跟着,赫赫挽着老奶奶,一起走向亭子里晒太阳,此时街口走入一个熟悉的背影,背着一个约三岁的小男孩,笑着朝莎莎这里走来。
四目相对,莎莎迟疑下,呆立原地,只见那人缓缓走进,摸了摸莎莎的头,“莎莎,妈妈回来了,这是弟弟。”
已剧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