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类学对我而言是个陌生领域,闻所未闻。可当我翻开这本书细细地读下来,完全被作者乐观开朗的性格和幽默的文笔俘获。
在跟随巴布所进行人类学研究中,我看到了巴布对人类学研究的热爱与坚持。
巴布刚进城时,感染了疟疾,导致发烧、颤抖、晕眩,甚至有人趁火打劫偷走了他的食物,这些都没有吓退巴布。他毅然选择前行。为了去调查头颅祭,徒步五英里,穿越激流,冒着从湿溜溜岩石失足滑下的危险,寒夜中用香蕉裹腹,穿着一身湿衣服睡在肮脏的硬土地上;居住在茅屋,每晚与蜥蜴、山羊、老鼠、蝉、蛇作战;为了研究小米丰收祭,肚皮一整天没有进食;生日那天,遭遇暴雨袭击,不能走路乃至昏迷,得知自己患了肝炎,他心里牵挂的依旧是三个星期后的丰收祭。
他即使不这么拼,就在非洲混上几个月的日子,上级也不会知道;或者因病返回家乡,可以结束这苦逼的日子,但他没有这样选择。在一次次与自然,与人、与疾病作斗争中,巴布毫不放弃,愈发坚韧。并且摸索出一套自己的非洲生存法则。
刚到达孔里时,因为语言不通,颇受困扰,虽然请了助理,但是担心会被蒙蔽,所以巴布每次和田野对象交流时都记笔记,数个星期之后,再对着笔记,把上次见面的谈话念给当事人听,来保证记录和理解的准确性,同时提高了自己的语言能力。积累了录音、笔记与解说,建立了自己的多瓦悠语言宝库,为下一步独立的建立多瓦悠人类学框架打好基础。
为了和当地居民打成一片,摸索说话的门道,听别人讲话时要时不时地用话音打断以示在认真聆听;为了能够顺利观看各种仪式,先去拜访贿赂主人,获取信息,思索自己的困惑、问题,再观看仪式,仪式过后几天,再度造访村子,询问仪式当天发生的事,核对参与者身份,分析仪式间的差异、理解上的差异,以致取材更精准;为了更多的获取信息,操纵祈雨酋长和卡潘老人之间的矛盾等等。让我们看到了聪明的、智慧的巴布。
在恩冈代雷,与约翰、珍妮、还有华特一家,成为了好朋友,在心里不再是孤身一身,异国奋战。工作之余,坐在石头上、爬山半途中,在茅屋中就着月光阅读小说。在客麦隆认识了韩福瑞、“早熟”,在飞机上,结识了美国和平工作队队员等等,巴布以开放的心态,接纳他遇到的形形色色的人,用心倾听他们的故事,这让他的探索之路,更丰富也更有趣。
当我读完这本书,感受巴布因为对职业的热爱冒着生命危险,克服各种困难,想尽种种方法来调查多瓦悠兰人的文化,反观现在,这个时代,很多人焦虑、迷茫,稍有困难或者不如意,轻则工作懈怠、混日子,重则跳槽、啃老。年轻人的口头禅就是要找到“钱多、事少、离家近”的工作。社会普遍缺乏信仰和追求。
严歌苓写《小姨多鹤》,为了求证细节,离开家庭和孩子,三次去日本体验山村生活。为了搜集资料,去河南农村生活,与当地农民了解当年的生活。
香港作家西西,是一名教师,每晚批改完学生作业,为避免家人看电视、打牌对自己写作造成干扰,坐在马桶盖上,把板子放到大腿上垫稿纸写作。在这么艰苦的创作环境下,写出《我城》。
我们看巴布、看严歌苓、看西西,每一位在自己的行业有所建树有所成就的人,都为自己的职业付出了种种艰辛,甚至置自己的生死于不顾。所以,作为当代的年轻人,我们有很好的环境,很好的物质生存条件,更应当静下心来,好好思索一下自己的热爱在哪里,自己的人生应该怎么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