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事便没有见闻,这是大年初二。
城内张灯结彩,人影寂寥。我路过走了很多次的那条路,路口有两颗大树,两三人环抱粗。某个春天,其中一棵没有再发芽,于是被人砍掉了。
我叫妹妹出来吃饭,嫌其他餐馆太远,就近去了一家自助。
偌大的餐厅除了营业员,就只有我们两位顾客。
坐在大大的落地窗边,火锅正在煮,我脱了外套和帽子,忽然听到店员们在聊天。
话题无非是一些家长里短,辅以独特的方言口音,带一些戏谑的意味。调侃对象是一个女生,大概和我一样大,长相一般,动作奇异。她歪着脑袋,说着一些无关紧要的话,其他人哈哈大笑。
“你想吃什么?”我问妹妹。
“除了肉。”
“好。”
妹妹不怎么爱吃肉,以前我带她出来的时候,两人都吃不了多少东西,经常剩。
我径直走到菜品区,捡盘子夹菜,然后忽然愣住了,因为我听到他们叫那个女生“Z”。
这个名字如此熟悉,也广为人知。我忽然想起一些很久以前的事。
初中时心性顽劣,整日同一群狐朋狗友不务正业,嚣张跋扈,不可一世。那时候z是同校一名学生。小时候被车撞过,留下了一些后遗症,经常胡言乱语,疯疯癫癫。
偶尔言语上惹怒同龄人,便被一群人追着打。此事发展到后来,这群人只要看到她便打,下课时分,放学后,操场上便上演一群人追一个女生的闹剧。
我总有些于心不忍,便没有参与,也没有制止。而她总是被打得伤痕累累,蹲在角落里哭,哭完之后依旧是疯疯癫癫,出言无肆。
那时候还不觉得残忍,只当一件习以为常的事情,这件事牵扯范围之广,当时全校一半的人都打过她,有男有女。
后来上了高中,便再没有她的任何消息,我也丝毫不关心,直到今日又见到这个人,还是那个样子。
我在深夜的罗森便利店吃东西的时候,在江滩倒数跨年的时候,在漫无边际的荒野里不断行走的时候,在大学课堂上与人激烈辩论的时候,在大排档同兄弟撸串喝酒聊天打趣的时候,在凌晨的楼顶等待日出的时候.......
他们在哪里?
我不再想这些事情,时间就像一张透明的薄膜,把我与过去的事物隔开。他们生长的时候我没有看到,也毫不关心。
我端着两个盘子走回去,把菜放到妹妹面前。
“想喝什么?”
“梨汁。”
“好。”
When Thomas brought news that the,
house I was born in no longer exists,
Neither the lane nor the park sloping to the river,
Nothing,
I had a dream of return,
Multicoloured,
Joyous,
I was able to fly,
And the trees were even higher than in childhood,
Because they had been growing during all the years since they had been cut down.
当托马斯带来,
我出生的房子已不再存在的消息,
我没有产生小径与公园向河流倾斜的幻觉,
什么都没有,
我曾经做过归去的梦,
色彩斑斓的,欢愉的梦,
在梦里我可以飞,
而那些树甚至比童年时代还要高,
因为自从被砍倒后,
它们一直在漫长的岁月里生长、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