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长着大同小异类似的一张脸,而不幸与不幸之间,除了痛苦的感觉类似,程度和缘由则因人而异。
心理健康的程度有不同的水平,在正常的范围内有健康和不健康之分,超出正常范围后才可被诊断为精神或心理障碍。
很多心理水平处在正常范围内的成年人,或多或少的都经历过或者正在经历不同程度的痛苦,虽然依旧处在健康人的范围,但哪种身处痛苦的感觉,依旧能够让人破碎。
人在受到伤害时,会启动自我保护机制,情绪是第一反应,愤怒、悲伤,压抑,或者只是感受到一种不可名状的,弥漫的,无处可逃的痛苦。情绪退去之后才有可能进入理性的加工。
佛教、道教的思想经常是沟通东西方心理学思想的桥梁。精神分析理论和佛学理论在一些理念上有些共通之处。自我是情绪产生的根源。佛学认为脱离苦海的途径达到空的境界,不受贪嗔痴,各种欲望控制,明心见性,见性成佛。而精神分析则认为,童年时期的痛苦、恐惧、焦虑的经验会让人形成防御机制,这些防御机制一旦形成,就会终身发挥作用,当同样的经验重复出现时,这些机制也被激活。每一次的重复就是一次经验的“轮回”,无法改变这种不良处事方式的人则处在佛家讲的“无明”之中。一个人越是能察觉和摆脱各种防御机制,就越是自由和健康,反之则发展成神经症或心理障碍。
人生来就有追求满足和安全的需要,这一点是理解大多数人格的关键。在读书的过程中,我发现很多精神分析学家比较强调母亲在童年时期的作用,这可能是因为在文化中,母亲担当主要的抚育者,是儿童依恋关系的主要对象。新精神分析学派的沙利文强调人际关系尤其是童年时期与母亲的关系,在精神分裂的形成中有关键的作用。我个人认为,无论母亲还是父亲甚至没有血缘关系的继父母, 凡依恋对象,都应纳入影响儿童人格塑造的分析之中。
世人公认性格对于命运的走向时有着不可估量的影响。在人格塑造的关键时期,过分或匮乏的关注都会导致儿童无法与现实建立良好正常的关系,形成一种自我中心的人格。而在成年之后,僵化的模式依旧发挥作用。
如果抚育者是自我中心的,那么孩子也很容易发展成为自我中心者。因为过分关注自身的存在,还发展出一种冷漠的个性,对其他人的痛苦熟视无睹。不过,这种人同时深陷痛苦无法自拔。一个强势的神经质的母亲对下一代的影响很有可能是毁灭性的的。如果安全和爱的需求从未被满足过,就等于个人的存在一直不被认可。整个人将处于一种巨大的空虚之中。这种欲望是原生性的,是一种存在性的不安。就像内心的一个空洞,不能被任何事情填满。
在《地狱里的温柔》里有一段话引用自莱恩。
“每个人都应该有一个美好的童年的回忆,……那时母亲爱他,……否则他会感到没有生存的权利,他会感到自己从未降生。一旦有了这样的爱,那么无论一生中发生了什么事情,无论受到怎样的伤害,人始终能回顾过去,……他能够爱自己,并且无法被摧毁。只当你本已破碎,你才有可能被摧毁。由于我儿时的自我从未被爱过,因而我本已破碎。要是你能在儿时给我爱,你就给了我完整的人生。”
只有当你本已破碎,你才会被摧毁。
不过,现实是,极少有父母受过专业的精神分析训练,能够了解和应用的也不算多。也许是我见识浅薄,中国的大多数担负教育者的人中,能够尊重这一规律的实为少数。虽然物质丰富,但是很多儿童的心灵伤害或者忽视之中。虽然溺爱容易导致能力低下,价值观混乱,也会导致自我中心。但是这两种自我中心是存在差异的,忽视造成的自我中心更具有破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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