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奇怪地看着厨房里忙碌的默然,明明是去探望病人,怎么回来就把自己变成了厨娘?默然研究了好久怎么做汤,得到了薇薇认可之后,默然又乘了一碗去看望杨辰南。
“这次是我自己做的,我真的是诚心要感谢你的,而且根据你的口味做了淡一些。”
杨辰南诧异地看着拎着排骨汤站在自己面前的默然,表情认真,好像是在说一件特别严肃的事情。他当时只是开了个玩笑,没想到这个女孩居然当真了,真是有点傻傻的女孩,但杨辰南心里也感到了一丝暖意。
杨辰南接过默然手中的汤,尝了一口,真心地说了一句:“好喝。”默然满意地笑了,即是自己的劳动成果得到了认同,又感觉自己终于用一种方式表达了自己的诚意。
杨辰南一口一口地喝着汤,这种感觉......暖暖的幸福感好像就停留在七岁那年。“默然,谢谢你。”这声谢谢似乎包含了太多感情。
默然不明所以,谦虚地笑了笑,含糊地说:“不客气”。
气氛有点安静,默然没话找话地随意说着:“对了,这周六我们宿舍的Mary办Party,你要是没事一起来玩吧。要是有事就……”
“好啊!”默然话还没说完,杨辰南就一口答应,又解释地说道:“在家待的都快发霉了,你家反正也很近。”
还没到周六,宿舍里已经开始操办Party事宜。Mary负责装饰,Rob和Raquer负责采购酒、饮品,薇薇和默然负责准备好吃的食物,Linda负责音乐。伦敦的十月已经有些微凉,空气中透着一种清澈。还没到八点,天空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只有Mary挂着的小彩灯在不停地闪烁着光亮,预示着这是一个让人迷醉的夜晚。
舍友们又再一次被薇薇的厨艺所折服,厨房里摆着各式的中式大餐和西式点心,还有Rob精心采购的让人眼花缭乱的酒水。在英国,到达法定喝酒年龄的first drink是一样非常重要的事情。这些刚上大学的小孩大都处于刚到法定饮酒年龄的阶段,像是长期压抑之后突然获得了自由一般疯狂地喝酒,默然已经好几次看到舍友们烂醉而归。
邀请的朋友们已经陆陆续续到了,朋友们也会带来一些各自的朋友,兼做客厅的厨房已经显得拥挤。Mary提议干脆把门敞开,把音响也搬到门口的草坪上,再铺上几块毛毯,做一个草坪Party吧!
远远地,默然看到摇摇晃晃走过来的杨辰南,他已经不用拐杖也可以走路了,虽然看上去实在搞笑。
“好久不见,Stephen,看来我们默然做的排骨汤很有效果嘛,你已经好的差不多喽。”薇薇开玩笑地冲杨辰南说道。默然撞了下薇薇,用眼神在说干嘛开我玩笑嘛。
杨辰南也配合地点头:“哈哈,是啊!恢复了很多,不知道什么时候还能有机会一饱口福哦?”三人说笑着,远处两个女孩冲着Stephen打招呼,杨辰南就又一步步移到外面去找她们聊天了。
酒到正酣,来的朋友已经三三两两四散开去。有人在聊天,有人在跟着播放的音乐唱歌跳舞,还有人在玩游戏。默然拿着一听可乐,站在厨房的窗边,看着窗子里影影绰绰自己的面容,似乎穿透到另外一个世界……
那天之后,默然也说不清楚自己和陈泽南算是什么关系,拉了手就算是男女朋友了吗?直到有一天听到邱洋说,有一次男生宿舍有两个男生开玩笑对班里的女生评头论足打分,其中提到了默然,陈泽南冷不丁地丢了句:苏默然从现在开始,是我的女朋友了,以后不准对她评分。
默然似乎带着一种冒险的心情开始了和陈泽南相处的日子。她还懵懂不知谈恋爱会给自己的生活带来什么影响或变化,只是,两个人说的话比以前多,以前总和乔灵一起吃饭,上学放学,压操场,现在和陈泽南。默然有时候还觉得冷落了乔灵心里有点过意不去,也经常叫乔灵一起。
乔灵曾严肃地问默然:“你真的喜欢陈泽南吗?你知道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吗?”默然也一直在想这个问题。
陈泽南是一个理性的人,虽然两个人在一个班里,但他总能把学习和感情分的很开。两个人在一起后,陈泽南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变化,依然学习拔尖,并没有老师家长担心的谈了恋爱就掉成绩的现象。默然有时候觉得应该没有什么事儿能够影响陈泽南吧?
反过来,默然自己倒是被陈泽南影响不少,所谓近朱者赤吧,说起来影响的都是好习惯。默然这才发现原来好学生不好当,看着他塞着MP3以为在听歌,原来是在听英语。每天早上大家来晨读的时候,陈泽南已经运动了半个小时。陈泽南从来都是该玩的时候玩,该学习的时候就学习,所以效率特别高。每个周末,陈泽南还要拉着默然参加自己组织的天文兴趣小组。每天都能看到他在桌子上贴一张学习计划单,每天放学看到他一项项划掉。所以,在陈泽南的强制逼迫下,她的学习成绩也有了一定的提高。而且,陈泽南似乎比她自己更关心她的成绩,用他的话说,如果她不好好学习,怎么跟得上他的步调,怎么好意思告诉别人她是陈泽南的女朋友,怎么上同一所大学呢……
默然看着窗子里的自己在微笑,那段感情带给自己的,原来更多的还是美好。
忽然一个声音靠近:“Hi, little girl.” 等来人靠近,默然才反应过来”little girl是在叫自己?
中国人平均身高比英国人低,宿舍里几个英国学生其实年龄都比默然小一到两岁, 可是站在一起,默然就像一个高中生似的。最可笑的是,有一次走在路上,默然竟被一个高中生搭讪要电话号码。
默然带着几分不满回头看这个叫她little girl的人,原来是Jack, Mary的一个朋友。每次Jack来宿舍找Mary总喜欢找借口跟默然搭讪,Jack以为默然英文不好,曾和Mary开玩笑说自己还没跟中国女孩上过床,想尝试一下是什么滋味。Mary当时就呵斥了他,默然怕Mary尴尬就装作没听懂走开了,所以默然一直比较讨厌这个人。
默然非常厌烦地跟Jack说:“I’m not a little girl, OK? As you know, I’m even older than you. So should I call you little boy?” (我不是小女孩好吗?就像你知道的,我比你大,难道我应该叫你小男孩吗?)
Jack哈哈笑了两声:“Only little girl drinks coca. If you are not, why not drink wine?”(只有小女孩才喝可乐,那你为什么不喝酒呢?)
默然不动声色:“I don’t like to drink now.” (我现在不想喝。)
Jack 继续不怀好意道:”You don’t like? Oh, no, because you can’t.”(你不想?不是吧,是因为你不会吧。)
默然想再还击,Jack伸出食指放在默然的嘴边,眼中带着戏虐:“Just prove yourself .” (那就证明一下啊。)
说话间,Jack推过来满满一杯伏特加。默然看着这杯酒,犹豫着要不要硬着头皮喝掉摆脱这个讨厌鬼。忽然一只手从Jack后面伸过来端过酒杯一口喝掉,两人往身后看去,是杨辰南。
杨辰南在草坪上跟朋友聊天,透过窗子里看到Jack这个臭名远扬的花花公子在跟默然说话有点不放心。果然,一杯满满的伏特加被推到了默然眼前,杨辰南立马冲了过去。
“Good wine.”杨辰南还不忘赞美一下。
“Hey buddy, come to join us.” 杨辰南强拉着还没反应过来的Jack到了草地上,留下发愣的默然。
默然只看到杨辰南不知道说了什么周围的人就欢呼着聚拢了过去,Rob还跑进厨房拿了几瓶酒和几个酒杯出去。默然赶紧也跑了出去,只听到人群在有节奏地喊着”Stephen Go!Jack Go!” 默然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到桌子上摆着Rob拿出去的酒瓶,还有一桌装满了酒的酒杯。Jack和Stephen就对站在两边,在人群的起哄和欢呼中,依次交替一杯杯喝掉桌子上的酒。
草坪上播放的音乐‘Price Tag’愈加聒噪,酒杯也随着一首首曲子一个一个空掉,Jack整个人在不停地摇晃,已经站立不住。终于,坚持不住,"咣当"一声瘫倒在草坪上,周围人群又像疯了一般欢呼。杨辰南虽然双手紧紧抓着桌边,但明显已经站不稳了,在要倒地之前杨辰南还不忘冲地上的Jack比了个不屑的手势。默然扒开人群扶着差点栽倒的杨辰南。
早已过了午夜,可能是斗酒声音太大影响了周围邻居休息有人报了警,警察过来警告要尽快结束,大家这才扫了兴,看热闹的人逐渐散去。
默然看着躺在地上一直在傻笑一会儿说中文一会儿说英文的杨辰南哭笑不得,只得叫来薇薇一起把杨辰南就近拖到自己屋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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