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年三十的前几天,是深圳最为寂寞的一段时光吧?
放眼望去,建筑工地失去了往日的喧嚣,寂然一片;许多店铺关了门,有的整条街都没营业了;街道上行驶的车辆稀稀拉拉的,停车场也多闲置空旷;人行道时常几十米开外才有一个人……往日的嘈杂、拥挤、繁忙与热闹形消影遁,换了一个孤单落寞失意的面孔。
几天来,楼内楼外,大街小巷,男男女女拖箱子打的的特写,塞行李上大巴的剪影,将各种礼品往小车后备箱填放的画面,触目皆是。
我所在的培训机构,人散的算是晚的,昨天也完全歇业了。机构的老板肖老师是四川人,昨晚乘飞机回老家了,看他年老的父母大人;其他人也多作鸟兽散,回归老巢老地方了。被辅导的学生更有早走的,回归了爷爷奶奶或姥爷姥姥的居住地。
我早起锻炼的龙华弓村公园,平日晚去怕是没落脚的施展空地,如今一个小时左右竞先后只望得到十来个人。鸟雀的鸣叫倒格外呱噪欢畅,叽叽喳喳此起彼伏,还不时在林木间飞来荡去。偌大的公园里今非昔比,尽显深圳空城的现实。
我租住的这层楼,总共5间客房,除我之外,走得一个不剩,门紧闭着,没一点声音,连楼道里的空气似乎都凝滞不动了。
感觉有来自四面八方的无数股巨大的吸管,对准深圳拼命地抽吸着,让这里的万众生命身不由己,急切地离开深圳。
就跟着了魔似的,能走的都走了。
我这个来自新疆的外地人,原本也是想一家人在新疆过年的,只是因为女儿假期短和我想早些了解我在深圳做事的可能性,才反其道而行之,要来深圳过年的。由于女儿住单身公寓平日单位管吃,我们租住的房子又狭小简陋设施不全,连做饭都不是很方便,加上亲戚朋友多在新疆,注定我们今年过的春节会极其冷清、寂寞、古怪而难堪。
深圳是相当地空旷孤单失落了,但却成就了其他地区的家人团聚和圆满,收获了千万的情感盛宴。如此看来,深圳的寂寞其实隐含了欢唱,自我的牺牲凸显了形象的伟岸,这是另一种美,另一种人性与品质的大美。
深圳的寂寞真是表面的,如同海洋涌动的波浪,波浪的下面,才是更为丰富而全面的海洋的真实。我身在深圳,将会努力发现和体味这种深层的生动、丰富和奇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