俗话说,“每个人心中都有一道抹不去的妈妈菜”,但是我们陈家家风遗传,姓陈的在家都是掌管厨房的,从爷爷到我大爷我爸我姑姑到我这一辈,但是手艺嘛,那肯定是。。。一代不如一代啦,罪过罪过。
熟悉的朋友都知道,我爱吃,也爱佐点小酒。闲暇在家,最喜爱的家务就是逛早市,随感觉买点各路吃食,回家一阵择、削、扒、洗、刮、剃、掰、切、烫、腌。。。后,烹之。水平嘛,反正比不会做饭的强点,家常菜而已。但是不管怎样,图个自己喜欢,这最重要。孔老夫子说的好:“适口者珍”。
前几日出差,成都呆了两天半,然后转战长沙呆了两天半,每顿饭都有当地朋友或者工作安排,无法自主选择,算是彻底体会了一下什么叫“吃辣椒辣两头”。好吃如我,也实在扛不住那生理上的反应,心中甚是想念家里的家常菜和饺子,回家第二天,不顾仍在发烧的病体,赶快让老爸给包了顿饺子,算是止住了馋。
人在外时间长了,即使天天山珍海味、金齑玉鱠,也难以阻止对自家家常饭食的思念,这是人之常情。我是学生物出身,经常总爱把事情往遗传、基因、蛋白、细胞等方面联系。对于吃这件事,我也总认为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千年流转,更细化了一方基因。说起基因,突然想起大学同屋丁丁,华大出身,现在北京专玩基因检测,高科技公司,ABCDE融了不知几轮资了,身价已然八九位数以上。基因圈有些公司有个小检测项目,测测你的基因构成都是从哪来的,称为“祖源分析”,甚至还能推出你这一支血脉的起源时间、迁徙路线等等,挺好玩。但是还有些基因测试项目,比如“营养代谢、健康风险、疾病风险”等等,虽然出发点是好的,但是看完报告,往往告诉你这也得注意那也得小心,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喝,这就不好玩了。甚至于像大明星安吉丽娜 朱莉那样,为了预防,将女人上下重要的零部件都切了这件事。。。好吧,我曾经是一名准科学工作者,我要相信科学。大家见仁见智吧。
跑题了,说回吃。关于人的口味形成的生物学理论,看到过这么一段话:“人还未发育成熟的时候,蛋白酶的构成有很多可能性,随着进入小肠的食物种类,蛋白酶的种类和结构开始形成以致固定。这也是例如小时候没有喝过牛奶,大了以后凡喝牛奶就拉稀泻肚的原因”。我想这也确实能解释一下为啥水土不服。问了一下当高中生物老师的老婆大人,她说“有点道理”。好吧,老婆大人都说对了,那我必须也赞同。看我多乖。
说到养育我的水土,自感幸运。我虽生长于济南,但祖籍聊城,古称“东昌府”,地处鲁西,自古位列运河沿岸九大商埠之列,自我爷爷的爷爷起就是聊城的大地主,家境殷实,吃喝讲究(要不是没赶上时候,哥们儿现在也是个富五代)。由于历史原因,爷爷1952年带着一家老小来到了济南。所以打小有机会吃的爷爷亲手做的些许菜肴,其风格算作是鲁菜中的鲁西菜(运河菜)。但是爷爷后来得病了行动不便,就不再下厨,那时我也年小,所以绝大部分菜肴都记不太清了,实是可惜。(将来一定要将脑海中爷爷的几道名菜也择机描绘一下,也算是个家传的记录)。
父亲自小济南长大,爱美食,也爱下厨自己实践,朋友送雅号“业余二级厨师”,拿手的也悄然变成了以济南菜为代表的鲁中菜。那个年代,没条件总下馆子喝酒,所以经常都是朋友相聚家里,父亲下厨一番忙活,然后推杯换盏。儿时的我每到此时都会心情大好,因为经常能借机吃到平时不易吃到的“生鲜美食”,其实无非也就是一两道错季的蔬菜,比平时家常要多放点的肉片、鸡蛋,再有就是偶尔可见的整鸡整鱼。放到现在,给泉哥面前,爷爷奶奶还得商量着甚至有几分央求的让孙子多吃点,也不知算是好事坏事。
97年考入海大,时称“青岛海洋大学”,02年改名“中国海洋大学”(我总是小肚鸡肠的认为,如果有可能的话,领导们更想改名叫“亚洲海洋大学”,呵呵,也没见“麻省理工”改名叫“美国理工”)。毕业后留在了青岛,娶了青岛媳妇,落了青岛户口,就此展开了与鲁东菜(胶东菜)的亲密接触。现在回家,济南兄弟们说我是青岛人,青岛这边我又算是济南人。MD,这不两边不是人嘛。。。
活了近四十年,也没跑出山东地界,与鲁菜的鲁西、鲁中、鲁东三大流派机缘巧合的有了些许接触,算是作为“小饕”之幸。相较于古时袁枚、近现代汪曾祺梁实秋、当代蔡澜等美食大家之“老饕”,咱离真正“小饕”也相距云泥,但是冥冥中长辈取名给落了个“涛”字,算是取个谐音沾个便宜吧。
至于鲁菜的另两大流派:一则“孔府菜”,那是官府菜中的极品,其“高摆宴”可与宫里的“满汉全席”相提并论,这绝非咱平头百姓所能从小耳濡目染;另一则“民族菜(清真菜)”,除了羊肉串儿也确实没机会过多碰触。倒是由于全民撸串,济南从一鲁菜之都,近年摇身变成了民间“串都”,也是让人哭笑不得。
胡扯了半天,其实对于每个人,都有七天不吃就动心想念的骨子里的味道。之于我,可能就是那爷爷手中的南煎丸子锅塌蒲菜,父亲手中的滑炒肉片饺子蒸包,乃至早市上的扇贝蛤蜊辣螺蛎虾,亦可能是出门在外最惦记的那顿饺子,小酌时候最想鼓捣出来的那一口下酒菜。
这大概是我一直以来,时不时都想找的那种有关吃的念想,这是基因和肠胃早都设计好了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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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陈宗涛,
山东济南人,定居青岛。生于70年代末,理工男,海洋生物专业硕士学历一个认为饮食中蕴含万物道理的中年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