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有一本书,名叫《天才在左,疯子在右》,看来,在很多人眼中,天才与疯子的区别,就是左手与右手的区别。可是,疯子永远不能成为天才,而天才却很容易在一念之间变成疯子,就像容金珍。
容金珍是麦家的小说《解密》中的主人公,他才华横溢却又命运舛,因为密码成为国家英雄,也是因为密码,把自己折磨成失去意识的疯子。真是成也密码,败也密码。
2002年,刚刚从部队转业的麦家出版了人生的第一部长篇小说《解密》,这部小说的创作历程可以称得上是历尽艰辛,写作时间长达11年,先后被退稿17次。
不过,这部小说也让麦家一战成名,从此跻身于中国著名作家的行列。这部小说也被翻译成33种语言,成为世界图书馆收藏量第一的中文作品,同时它的英文版被收进英国“企鹅经典文库”,成为继鲁迅、钱钟书、张爱玲之后第四位入选该文库的中国当代作家。
一,成为天才还是疯子,命运是一道无解的难题
翻开《解密》这本书,立刻就会被一股扑面而来的神秘感吸引。世代出人才的容氏家族本身就带有几分玄幻色彩,主人公容金珍奇特的身世更让人惊奇。年幼时无师自通学会算术的容金珍似乎天生就是为破译密码而生的,也许这就是强大的基因在起作用。
来到秘密单位“701”之后,容金珍遇到了让他脱胎换骨的东西,这就是一部无人能解的密码——“紫密”。作为解密人,容金珍的非凡才华有了用武之地,他成功破译了“紫密”。
破译密码就是发生在两个智力顶尖的天才之间的决斗,近乎于生死之战。所以,在密码界有一条不成文的铁律:一个人只能制造或破译一本密码。
如果容金珍在破译“紫密”之后不再挑战更高级的密码,那么他的一生可谓幸福之极。做为国家英雄,他已经荣誉等身。
可是在天才的头脑中根本不会有什么物质的东西,他的生命就是与追求联系在一起的。
在一次外出途中,容金珍丢失了一个笔记本,这件在普通人看来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情,却直接导致他精神失常,成了一个生活不能自理的疯子。
天才陨落,令人扼腕叹息,麦家就是用这种残忍的方式告诉读者“人是世间最深奥的密码”。
二,虚实相交,在真实的生活中构筑魔幻城堡
《解密》在形式上与麦家的另一部小说《风声》有一个相似之处——它们都以采访的形式完成故事的叙述。
作者把自己作为采访者倾听、经历着故事的演变。这种方法,使书中的魔幻故事越发真实可信,这就是麦家的高明之处。
有人把麦家比作是马尔克斯式的作家,的确,麦家的小说很少有平平常常的家长里短的故事,无论是早期的《风声》、《解密》,还是近期的《人生海海》等作品,无一不是传奇似的充满悬念的故事。
但是他与马尔克斯又有着本质的不同,麦家把这些奇幻故事融入真实的生活中,那个时代、那种生活方式甚至某个微小的生活场景都会让读者感到特别熟悉。麦家是把他的魔幻城堡建筑在芸芸众生的世界中,近在咫尺,又远在天边。
三,独特的选材视角,道不尽的悲悯情怀
作为八十年代先锋派的代表,麦家的小说注定不会描写简单的市井生活。《解密》就是选择了一个特殊的神秘单位“701”做为背景,这与麦家的一段生活经历有关,他曾经在类似的地方工作过。
在“701”这样一个荟萃了人类精英的地方,人类的情感已经被深藏、浓缩到极致。“这是一群在喧嚣中依然像磐石一亲坚定、安静的人”,“他们完全生活在常人的认知之外”,容金珍正是这群人的代表。
“他们用才华改变世界,却无法改变自己可悲的命运“,在他们中间,成为疯子的不只有容金珍一个人,牺牲、奉献已经是他们思想根基的全部。作者对他们深怀无限同情,更多的却是无比的敬意。
小说结尾处,麦家用容金珍妻子的话,表达了这些人的心声,同时也献上最崇高的敬意。
“小翟像被突然惊醒似的,睁大眼,瞪着我,激动地说:‘后悔?我爱的是我的祖国,你能说后悔吗?不!永远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