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对死亡前所未有的恐惧,我终究还是哭了。
我以为的是,我能给他们带去的是福气。
我有些明白了什么是血肉相连,前几天翻来覆去的不爽快,换来的是我想要考研的决心。
奶奶的癌细胞终究是扩散了,我不是不懂得关于癌细胞的概念,只是我不愿承认,那个整日里和黄土地打交道的人,怎么会得罪了老天,那个从来没有发火的好脾气的人啊,怎么会惹到命运不开心,那个一手提我长大的人啊,可是我童年所有记忆的全部啊。
爸爸从北京回来,一两个月了,一直未开口和我说起这事,但是昨天他终究是说了。
我内心是没有波澜的,我的直觉一向很准。未起波澜的消息再坏也不过是小事情。但是我想着那个在我回学校的时候给我塞钱的老人,居然又被老天开了个玩笑,我的鼻子就变得酸得不行。这些年,即使是在学校,回家少,但哪次回家,奶奶没有炖过骨头,他们总是觉得离家在外的人都是吃不好的,但是他们在家里不是连加点柴火也要算计得加的嘛?
有时候冷了就打着干活的幌子,连火炉也不生,就直径地去地里,估摸着土地是黄的,暖色调给人暖暖的感觉,还是干活干着干着累了,也就忘了天气还是严冬。
近些年,天总是干冷着,家乡本来是块下雪的地儿,而如今,冷雹子都没一颗。
天是变了,唯一没变的是屋前屋后的那几棵拐枣子树,如往年一样结了好多果子,奶奶总喜欢摘了泡酒,甚至泡茶,因为她说这是纯天然的好药物,我没有学过医,虽对本草纲目有几分兴趣,买了书也始终未学,不知道她所言是否,只是看着一把骨头的老人在树间窜上窜下的,像个孩子,也觉得是这道理也是中肯的。
便跟着在屋顶,拿着长长的杆打着结了果子的树枝。奶奶笑呵呵的。
半夜不知是几更了,痛经使我不得不睁开眼,眼前是无尽的黑夜,我准备摸索着找找手机,伸手摸到的却满脸的泪水,继而眼也已经睁不开,我全身无力,又不知怎么办才好。
又突然觉得可笑,自己落魄的时候,所谓的朋友,全然不知其踪,那些口口声声说着心里有我的人,还不是过着他的生活啊?是啊,又能怎样呢,我又不是不知道,日子还不是照样过,所以啊,人得像一颗草一样,被人踏了也好,被人抚摸也罢,只有顽强的地活着,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