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神经病”》第十六章又一次嘲讽

  随着后妈在沈精兵生活的插入,他又成了别人嘲笑、孤立的对象。这对他打击很大,使他的内心又一次被外界刺伤了一下。他开始慢慢变得沉默寡言,不喜欢与他人交流。久而久之,他与外界好像隔源了似的,身边一个朋友都没有。他每天自己上学、看书、玩耍,脸上也很少见到笑容,只有在家遇到爷爷时会偶尔笑一下。

  那么为什么沈精兵会变化这么大?其实,这与外界对他的歧视、嘲讽有很大关系。又加上平时后妈的打压,他对世界的认识彻底变化了。他开始变得悲观起来,对人的看法也变了。以前他会既看到好的一面,也会看到不好的一面。但不知从什么时候,他开始变得怀疑身边人。甚至觉得别人对他不怀好意、有可能会伤害他。

  其实,这对于一个孩子来讲,母亲出轨、父母离异、父亲偷人、迎娶后妈内心需要承受太多别人无法想象的东西。有时候家人看到他冷漠、孤僻等与社会中其他大多人不一样的东西,多数情况下只会着急地批评:“你怎么会这样,你为啥和别家的孩子不一样?你看人家某某的孩子,你看你……”这个时候家长都会拿出别人家孩子优秀的一面,来抨击你的弱项。当然这不能怪父母,他们不是精兵,他们永远体会不到他的痛。

  自从上次跟人打架连累爷爷后,不管自己村、学校里的坏孩子怎么说他,他都不还手。有时实在气极了,他就恶狠狠地瞪着那个人。但是,嘲讽一波接一波:“你是没人要的野孩子”“你没有亲妈”“你后妈很快会给你生个小弟弟”“你爹是个风流种”“后妈的奶是不是可香了”……面对这些无来由的嘲弄,他一点辙都没有,只能默默忍受。到晚上夜深人静,爷爷已经睡着时,他会独自望着屋顶遐想:为什么我会成为别人的嘲笑对象?为什么我的父母会离婚?为什么我要有一个不说理的后妈?为什么为什么……他越想越生气,对他爹沈埠富、对他妈李金莲甚至后妈张翩湘都产生了恨意。他恨这个让自己无所适从的家,恨那些讽刺、孤立他的人。

  庆幸的是,这个时候沈精兵学习并没有放松,他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看书上。不管是小说、散文、诗歌、历史,他都看。只有在书里,他会暂时忘掉现实的不如意,尽情在书的世界里遨游。长大后的沈精兵也多次讲到,是书拯救了小时候的他,没有这些东西,他估计是个彻头彻尾的神经病。那样,他早就被当做疯子关起来了,不可能过得这么自由。

  但是,虽然他把精力放在看书上,但是因为现实中总有不愉快的事情来打扰。从后妈来到后,他再也没有考过全年级第一。虽然没有沦为坏学生,但是无论他怎样下决心学习,他都精力集中不了,除了看文学之类他感兴趣的书籍。考试类的所有事物,开始在他的面前变得面目可憎,他越想争气好好表现,越无法实施。老师也因此找他谈了好几次话,始终没有解决问题。他知道是自己的原因,因为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总是喜欢胡思乱想。一看学习的东西或者做事,总是无法专心。他也很讨厌自己这个样子,但是他不知该怎么办,这个东西从小时候一直伴随到他长大,无时无刻不在折磨他。

  家里人觉得可能是学校环境的原因,了解到他在学校里经常被人欺负。于是,小学毕业时,父亲沈埠富托人把沈精兵转到了县里读初中。希望,通过换环境,来改变儿子的学习状况。沈埠富虽然不咋正混,但他知道“知识改变命运”的简单道理。他多次告诉儿子:“争点气,让他们看看,离过婚的孩子也可以考上大学、有出息。你只管学习,我就是砸锅卖铁也要供你上学”“儿子,老爸的希望寄托在你身上了。我要让所有人看到,我老沈也可以养出一个大学生”……但是,这些话沈精兵都觉得沈埠富是在维护他大人自己的面子,而不是真心为了他着想。再说,经历了那么多,沈精兵父子之间早就存在了巨大的沟通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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