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暖场| 书
【第一回 母亲去世父亲再娶】
二零年代是个暴乱的年代,到处纷乱四起,天灾人祸频繁肆虐,百姓朝不保夕,不是有人被人活活打死,就是有人感染瘟疫被病痛折磨至死,人在自然和现实面前渺小无力。
春梅虽然出生在1929年民国十八年那个动乱的年代,但她有一个幸福的家——父亲方诺荣高大俊挺,母亲刘黛柔温柔美丽。
父母就生了她和妹妹两个精致的小女娃。夫妻俩为了让孩子能快乐、简单又长久一辈子,特地给两个女娃以傲雪的寒梅起名——春梅和小梅。方家一家四口虽然粗茶淡饭,衣着朴素,住所简陋,但也其乐融融温馨无比!
春梅的父亲方诺荣家道中落孤身一人,虽然无有祖产,只有少许薄田仅供口粮,但好在身体尚算康健,所以经常在外挑贩一些小小的货物,四方八邻的去兜售,总也有一些收获,母亲在生了妹妹之后,也谋得一份有钱人家乳母的差事,也能挣一些钱补贴家用。
春梅自小懂事,小小年纪已能帮衬些父母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儿。白天父母不在家的时候,春梅在家照着着妹妹,吃着母亲备好的饭食,从不让父母来操心。晚上父母回得家来一家人坐在小小的厨房的方桌子上,温馨地用着晚餐,开心又快乐笑声满屋回响。
一个阴天的上午。五岁春梅和二岁的妹妹小梅正在屋子里拿着鸡毛键子玩儿的起劲儿。突然屋外传来嘈杂的喧闹声和匆忙的脚步声,好像有很多人进院来了。
春梅跑到院子里,她看到一大群大人抬着她的母亲刘黛柔回来了,还不断地听到有人说:“唉,这么好的人怎么说没就没了。”
春梅看到早上出门还好好的母亲,此刻她美丽的脸庞蒙上一片死灰,闭着眼睛一动也不动躺在一扇木门板上。
刘黛柔没有言语没有动静任由别人把她抬进屋里,然后又被人抱起来安放在椅子上端坐着。春梅见娘亲这般模样心里也突突地,很是紧张,很是害怕母亲有什么事。
春梅跟进来,跑到母亲身边去拉母亲的手,想把母亲喊醒,她害怕母亲这个样子。但是不管她怎么拉,母亲却没有回应她,还是动都不动。春梅吓得不停地喊着母亲,母亲总也不回她……
大人们拉开了春梅说,:“孩子,快别拉了,你娘亲死了,再也不能理你了,让你娘安心地走吧,别再拉她了,听话啊。”
春梅虽然只有五岁,但也懂得人死了就是死了,再也活不过来了,于是不再去拉母亲,只能带着两岁的妹妹扒在母亲身边伤心地哭泣。
收到噩耗的父亲方诺荣很快一身风尘地赶回家来,对妻子的死亡没有露出任何伤心的表情,只是听从村里长辈们的吩咐,神情木然的匆匆忙忙的为春梅的母亲刘黛柔办理了后事。
春梅从村里人断断续续地淡话中得知,母亲是正在给有钱人家小公子喂奶时突然犯病死的。她虽然年纪小也知道生病死人是很正常的事,因为经常有人生病得不到治疗,慢慢的就死了。只是母亲是什么时候生病的她都不知道,小小的她怪自己没有好好的关心过母亲。
刘黛柔过世后,方诺荣萎靡不振在家侍过一段时间,陪着春梅和小梅。时间一长本就不富裕的家里很快无米下锅,看着两个面黄肌瘦,满身衣服上缀满了邻家嫂子帮着缝补上的补丁的女儿,方诺荣很是心疼。
眼见生计的压力迫在眉睫,方诺荣很快就又去忙着在外面做一些小生意去了,时常几天不回家,春梅姐妹两人经常独自在家,不过还好,方诺荣在每次出门时,都会拜托的邻居翠英、连花来帮忙照看小姐妹俩。
逝者已去,时光继续向前流淌。方家父女三人日子过很慢慢正常起来可以吃饱穿暖了,春梅也渐渐的从父亲方诺荣的脸上看到了许久都没有看到的高兴神色,她也感染着父亲的高兴。
一天方诺荣拉来春梅和妹妹高兴的对她们说:“你俩就快有娘了,有娘来照顾你们了,高兴吗。”
春梅一脸茫然望着父亲说:“娘不是死了吗,娘还能活过来吗?”
“不!我给你们俩找到了一个后娘,人长得很漂亮,家景也好,性格也非常的好,听说还很喜欢小孩子,以后就有人照顾你们了,你们就不是没娘的孩子了。”父亲一脸的幸福的憧憬,说完还抱起小梅来高高举过头顶再放回胸前来,高兴地转着圈儿。
方诺荣请别人为他选了一个黄道吉日二月初八来迎娶新夫人。为了初八这一天江诺荣下了重本,请乡亲们帮忙把自家二间小房子里里外外粉刷一新,还挂上大红的绸缎满屋喜庆。
初八这一天江家去迎亲的路上天公不作美,忽然下起倾盆大雨,新夫人贾雨芹带来的所有的东西都淋了个湿透透。但方诺荣依然很高兴,身着喜庆嫁衣新夫人贾雨芹也依然很美丽。一行迎亲的队伍也依旧热闹的吹吹打打,高高兴兴抬着新娘丰盛的嫁妆,回到江家的小房子里来了。
春梅牵着妹妹小梅躲在大门的侧角里看着不知道该做什么。
满堂喜庆的酒宴中乡亲们觥筹交错,情绪高涨欢声四起。身穿崭新的黑底红纹锦缎长衫格外高大英挺的新郎方诺荣举杯邀敬亲朋客友,喝得满面红光。
新娘子贾雨芹的大红绵袄上绣着栩栩如生的彩蝶翩翩起舞因也喝了些小酒越发显得娇美可爱,羞羞答答的竟比那翩翩的彩蝶更美丽。
喝得兴起的父亲看到了躲在门角落里的春梅和妹妹,走过来一手抱起妹妹一手牵着春梅去拜见新夫人。
“春梅、小梅快呀,快叫娘”父亲热切的看着春梅鼓励她们叫出声来,妹妹跟着父亲轻轻的叫了一声“娘”,春梅叫不出口,只是看着满身红光闪耀的贾雨芹不说话。
“乖了。”贾雨芹摸了摸妹妹小梅的头,轻轻地笑着道,并随手在酒桌上拿了一块糕点递给小梅吃。对一旁的春梅贾雨芹只用眼角余光瞟了一眼并不理会,继续坐在桌上和乡亲们吃酒,并没有邀请姐妹俩上桌来吃点东西。
方诺荣正想跟春梅说些什么,就被旁边的乡亲拉了过去继续喝酒。那一夜,方诺荣喝这烂醉如泥,贾雨芹在众人的帮助下把丈夫抬到了床上自己也洗洗睡了。留下春梅和小梅无人管理。
春梅便带着妹妹自己打了水来,帮着自己和妹妹洗过脸后来到装饰一新的房间,也不知要睡在哪儿,大床上堆满了新娘子带过来的床上用品,父亲和继母就东倒西歪的躺在上面,没有她们睡的地方。
春梅看房间有张以前的父母用过的旧竹床放在父亲大床边上,竹床上堆着很多的旧衣物,春梅想着也只有这里可以躺下了,就带着妹妹凑合着合衣睡在的小竹床上盖在旧衣物睡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