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14堂星期二的课》,美国作家米奇艾尔邦根据个人经历编撰,被果陀改编成中文话剧搬上舞台,整个幕后团队的舞台灯光影像设计都很赞,而导演对于舞台剧节奏的把握很是精准,娓娓道来一段动情却不煽情的生命故事。
金士杰和朴学亮两个演员撑起了整整两个半小时的舞台,尤其是老戏骨金士杰,完美诠释了一个得了渐冻症生命即将结束却依然豁达幽默的老教授莫利,从无法自己吃饭到连水杯里的水都喝不到,从可以站立行走到连搔痒都成了难事,每个震撼的镜头都让人感受到对待生命的敬畏。
功成名就的学生米奇探望十六年来失去联络的濒死教授,在一次次的星期二约谈中重新认识关于工作、爱、家庭、衰老和死亡的字眼。
当米奇曾向莫利抱怨后生们已经占领了这个世界,而自己工作16年已经不再年轻,面对衰老内心充满焦灼与恐惧,78岁的莫利却在面对生命终点的到来依然幽默风趣,他给自己提前举办葬礼,他为自己的墓志铭列清单,他把水杯碰到地上说是在练习隔空取杯,他手臂萎缩已经无法进食说要等会再吃。
中国人比较缺乏生死的磨练和教育,死亡从来就是一件悲伤寂灭的事情,而西方的世界里,死亡似乎多了几分圣洁。莫利口口声声说着爱和拥抱,他的智慧并没像肌肉一样逐日萎缩,而是真正拿生命开起了认真的玩笑,他每每诙谐自嘲嬉笑怒骂的言语里,表达的却全是对生命的拷问与回答。
莫利临死前说,自己毕生耿耿于怀的便是母亲生病垂危时唤他买药,他总是装作听不见继续玩耍。这一场景让我想起母亲大病后,我也同样不敢直面她身上的手术伤口,不敢在每一段时间的相聚后看父母日渐苍老的面容,我明白这不是无情无心无恩无义,而是因为年轻因为懦弱因为不敢正视衰老的临近。
莫利说,“一棵树的叶子最好看的时候,就是落叶之前,假如一直跟年老这件事打仗,你将永远不快乐,因为无论如何你都会变老。”的确,衰老意味着缓慢、笨拙、没有利用价值和逐渐走向腐朽,而死亡意味着结束,可是每个人无不从出生开始就一步步走向衰老死亡,人生的意义在于寻找相互之间的关系,爱是贯穿生命的主题。
于是舞台上每个莫利和米奇相聚镜头里,莫利都会主动的向米奇投以拥抱,而米奇也会在莫利虚弱濒死给他的额头添上温暖的一吻。在中国的传统里,人与人之间难以接受拥吻这样的肢体接触,西方的文化让这一点变的平凡普通,而实际上,活着就是需要爱,拥抱会给人生加分。
于是莫利说:“没有人能够单独生存,我们必须彼此相爱或者死亡。”在通往死亡的这条人生路上,爱是生命活着的唯一存在。
作者 | 影秋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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