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班路上,会经过一段特别有意境的路。泛黄的灯光洒在一簇簇金黄的叶子上,路上行人不多,很安静,那一抹金黄色就像睡着了一样。对面那头是一条铁轨,一节节车厢缓缓驶去,与我的方向相反,这一幕特别像日本动漫中男女主角在车站挥手告别的场景。
有时候我会特意望着对面的车厢,看看是否正好有人望向窗外。很想知道列车要开往哪里,也很想知道列车里的人们心中的故事。我曾经写过这样的话:我开始变得小气,比如跟一辆不会说话的火车计较,因为它去着我去不了的远方。我说的是实话,下班路上,看着那一列列驶去的列车,我总是有一种追随它而去的冲动。
其实这么多种交通工具里,我最喜欢的就是火车。想到公交和地铁,我想到“拥挤”。不仅是拥挤的空间,更有令人感到窒息的空气。人们总是急匆匆地上了车,接着艰难地维持平衡,最后再急匆匆地下车。而大巴车,总是有一股难以接受的味道,让人感到晕乎,只想睡觉。第一次坐飞机的时候,内心倒真是充满了期待,后来发现,飞机除了快,也并什么特别。而那一升一降的过程,其实也令人不太舒服。
火车就不一样,火车特别平缓,空间适中,允许你自由走动。火车,是有故事的交通工具。比如琼瑶剧《情深深雨濛濛》,何书恒与依萍在火车站分开的经典片段。拥挤的月台,站满的全是离开的,送别的人。“当你紧紧握住我的手,再三说着珍重珍重,当你深深看着我的眼,再三说着别送别送……”当赵微的《离别的车站》再次响在耳旁,我的思绪仿佛飞到了他们离别的那个车站。
想起大学那会,走过许多的地方,看过不一样的风景,喝过不同味道的酒,结识有着不一样故事的人,而那每一次的旅途都是选择火车到达的目的地。当然,也是因为火车出行经济。四年的列车票,至今我还保留着,一叠厚厚的列车票,承载着太多的回忆和故事。我就像收藏家珍藏着他们好不容易找来的宝贝一样珍藏着我的车票。
我曾与邻座一个比我年长几岁的小伙攀谈起来。小伙子分享着自己的阅历,分享着自己很小的时候缀学从家里大山里的大山走出去,在社会磕磕碰碰的事。对比我那枯燥的校园生活,当时的我对他的故事充满好奇,听得津津有味。但也是现在才能理解他那句:“你还小,你不知道要从我们大山走出去,立足城市是多么不容易的事。”
选择火车出行,花费在火车上的时间就会占据整个旅途的一定时间。不过上学那会,唯一不缺的就是时间和自由。不像工作后,自由时间是一种特别稀罕的东西。我们总会为我们的行程精打细算,生怕花费在交通上的时间多了一分一秒,为此我们会选择快速出行的方式,减少在交通上花费的时间。而这种不那么纯粹的旅行,却往往起不到让内心真正“休息”的作用。
大学那四年,从家到学校,从学校到家,每一趟列车,都是近10个小时的行程,如果遇上列车晚点,时间会更长。那一次次漫长的行程里,当我躺在列车的硬卧上亦或是坐在硬座上,我总会与自己进行内心对话。我会问自己,这半年,得到了什么,成长了什么,有哪些没有达到的目标,没达到的原因,新学期的目标与期望。我会思考,会让自己的内心沉淀下来,无论过去的半年过得糟糕或得意,都会通过这10个小时的洗礼,重新开始,以全新的姿态去迎接下了列车后的生活。而工作后的自己,少了许多这样的思考的时候。每天都过得一样,许多繁琐的事重复着,周末也总在消遣时间,不曾停下来好好思考,与自己对话。
是的,我又开始变得小气,跟一辆不会说话的火车计较,因为它去着我想去的远方。
给我一张火车票,我愿赴你一场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