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风凛冽,一股牛羊粪便混杂着青草的气味儿在广阔天地中散发着。远处的野马群在马王的带领下肆意奔腾,轰隆轰隆的蹄声响彻天空,震散了天空飘过的云,阳光倾下撒满大地。阳光下一块耗牛粪便下透出几颗青草,散发出生命的气息,一片祥和。
地表凸出的石块上停驻着一只羽翼稀疏、毛色暗淡的秃鹫,眼中透出锐利的光,扫视着马群,不经意转首突然间定住,锐利的眼瞳中慢慢浮现出远处走来的一个奇怪组合。那是一位中年男子,一身破旧不堪的麻衣,身后用破布包裹着一根长长的棍子状物体,混浊不明的眼睛透露出疲惫与麻木,宽大的手掌上满是血污,指节处骨骼凸出,包裹着厚厚的老茧。在男子不远处跟着一条骨瘦嶙峋的老狗,唯有奔走的时候四肢凸现的肌肉表现出强悍的生命力。
麻衣男子停住脚步,双眼无神的辨别方向。随后似是脱力般恍惚了下,突然麻衣男子胸膛里钻出一只娇小的懵懂的脑袋,好奇的打量着陌生的环境,摇摇脑袋又钻进麻衣男子的胸膛。男子抚了抚鼓起的胸口,又无言继续前行,只留下身后一个个或深或浅的脚印,身后那只老狗默默的跟随着主人前行。
夜了,麻衣男子盘坐在篝火边,烤着手中干巴巴的烙饼就着腌肉。扔给趴在火堆边的狗一块,然后嚼碎一块喂给胸膛里蜷缩着的黑白色小猫,并在火堆边找了块软草地铺下破布,大手捧着小家伙放在上面,小家伙晃了晃脑袋,眼中透着好奇,在篝火堆边追逐着火焰。麻衣男子眼带温柔的回忆看着它,这是女儿最喜欢的动物。想到这里,他眼色暗淡无光,透着狰狞。
麻衣男子随后取出一个粗糙的瓷瓶,脱下衣服,露出满是伤痕的上半身。一道道刀痕剑伤宣告着麻衣男子并不是一般人。其中最骇人的是一道刀痕,自麻衣男子右侧肩膀处起,至左侧下肋部止。殷红的血自伤口慢慢流出。
麻衣男子淡定的掏出一把匕首,在火堆上烧红后,烙印在伤口。且看他脸色狰狞,眼眶充满血丝,却死命咬紧牙关不肯嘶吼,只是呜呜闷哼。随后倒出瓷瓶里的药粉撒在伤口,将里衣扯成条包裹住伤口。做完这一切,麻衣男子脸色苍白,头冒虚汗,嘴角溢出血丝。
突然火堆边老狗突然支起身体,呼哧呼哧作响望向黑暗处。麻衣男子皱起还未疏散的眉头,附在地上闭息倾听片刻,不顾随着剧烈活动伤口又渗出鲜血,抽出被包裹着么长刀,扫灭篝火。随后爬上石头凝视漆黑的远方。寂静无声,月光隐退,黑暗的夜空中弥漫着冷冽的杀气。
“咻咻咻咻咻……”十数根根羽箭自黑暗中射出,麻衣男子轻挽长刀劈开,无言挚起长刀对向黑暗处。
“秦默,束手就擒吧,你被鹰主一刀击伤还能奔逃千里,弟兄们都很佩服你,但你这次跑不掉了,鹰主派出百位黑刀只为擒拿于你。”黑暗中传出沙哑的声音,缓缓劝到,声调却无有起伏。
麻衣男子也就是秦默默不作声,眼中了无生气,透着绝望的意味,用布条缠住刀柄。循着声音冲向黑暗中,一刀斩去,一颗人头冲天而起。“哼!找死,发出信号,这次务必不能让他逃走。”沙哑的声音冷喝道,然后挥刀劈向秦默。随后一只金色神鹰绽放在夜空中。
片刻后,秦默执刀静立,血液顺着刀身滑向刀尖,静静的看着那个沙哑的声音半跪于地,狠狠的嘶吼“秦默 你跑不掉的,百长马上就会率人赶到。哈哈哈呃 噗”沙哑男子的头颅滚轮在地面,秦默的刀却一直在滴血……他被一刀砍在胳膊上。
“咻”一只冷箭射穿秦默的左腿,随后杂乱的脚步声响起,三十名黑衣甲士围住受伤的秦默,“投降吧秦默 我会向鹰主求情许你去边军效力,留着青山在,何怕没柴烧,活着才有希望”一位黑脸面容威武的中年男子注视着秦默缓缓说到。
秦默面目狰狞的看着他,咆哮道“马威,马百长好威风!他那宝贝儿子意图侮辱内子,内子不堪受辱投井自杀,那个畜牲却杀我颖儿泄愤,她才五岁啊!五岁啊!他怎么敢,那个畜牲怎么敢?”秦默狂舞长刀仰天嘶吼。“你让我束手就擒?我妻儿的仇如何报?来战吧,带我头颅回去领赏,好一条鹰主的走狗 。哈哈哈 黄泉路上我等你们!”
马百长叹气,转身离去,片刻后,一名甲士递上一颗爆睁双眼的头颅,透着绝世仇恨与狰狞。“何以至此?鹰主啊!!!”马百长默立片刻,猛一挥手,三十余骑转身上马,肃杀离去。
“噗凌凌 ”那只秃鹫落在石块上,带着无言的渴望,死死盯住尸首,而老狗呜咽着守在无头尸首边。龇牙狠狠的吓唬着秃鹫,不许它靠近,却显得那么无力。而那只小家伙,呜咽长鸣,似乎带着对一位父亲的无限眷恋,拱着尸体的胸膛。却阻止不了血液的冷却,灵魂的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