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欢意
那一年春末夏初,晨光微凉,你于花丛中看见了她美丽的脸,你发出一声惊叹,并从此再移不开你的视线。
晨雾打湿她额前的头发,你伸手想去抚平那一丝凌乱。我不知道那一刻她是否真的任由你触碰了她光洁的额头,还是不动声色地躲开。那之后她莞尔一笑,击中了你的心。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你失神地想,后来你把这句诗写在了每一个有她的篇章上。
不,从那以后你笔下的每一个柔声细语的女子都是她,每一次多情的回眸都来自她,每一个令你魂牵梦萦的身影都是她,全是她。
你毫不吝惜地用尽所有才华写下你对她的爱,你做着每一个和她有关的梦。日日夜夜,你想站在天台上大声呼唤我爱你,你想为她披上嫁衣,你想此生此世都铭记,你们的爱情。
我抄下你写给她的诗,我抄下你笔下美丽的她,我模仿你执笔的模样,在纸上写下最好的年华。我写下每一次遇见你时的仓皇,写下悄然看你独自走去的背影时的寂寥,写下我也爱着你。我像你梦想着她一样,梦想着你。
四百一十八,笔尖簌簌地在纸上留下墨迹,你写下了这个数字。后来你说,这是你从图书馆走回教室的步数。你的字迹飞扬,指尖修长,唇角永远带着笑。后来我无数次模仿着你,从这里走向那里,从池塘走向操场,从细雨走向微光。我低头细数自己的脚步,啪嗒啪嗒仿佛听见时间的摆动,想当时的你心里装着多少孤独。
冬去春来,寒风骤紧,你裹紧外套抵御最后的寒冷。我终于看见了你同时也看见了她。那一分钟,那一秒钟,她于你迎面而来,她是你最暖的光。
我心心念念你们是怎样如胶似漆,怎样你侬我侬,你们永远是最好的一对儿。第一枚雪花落上我的鼻尖,我揉揉被风吹痛的脸颊。
她没有停下脚步,她仿佛看见了你,也仿佛什么都没看见,她和你擦肩而过。
片刻之后你转过身,看着她的背影消失的方向。我看不清你脸上的神色,是不是如我一般,终于融化进暮色里。
于是我也没有停下脚步,朝你走过去。你仿佛看见了我,也仿佛什么都没看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