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婉悦悠然
第一章 碧湖相遇
夏日雨后,清池山越发青葱,山顶云雾缭绕,醉人景色一一映入丛山碧池之中。
白依从山间茅屋袅袅走出,这只千年天鹅虽早已修成人形,却唯独留恋山间风光,迟迟不肯踏入凡尘。
那日,她像往常一样在池中戏水,无意听到寂静岸边有了异常声响,便悄悄游上岸,化作少女模样,静静躲在芦苇丛中。
白依轻轻拨开芦苇枝叶,一个男人侧影映便入眼帘。这男子坐于杂草之上,用力撕扯自己衣衫。白依正好奇他这番举动,却见一股鲜血从他胸膛喷涌而出。
男人皱了皱眉,古铜色的脸颊渗出密密麻麻汗珠,他迅速用衣衫压住胸前伤口,过了许久血方可止住。随后,他想将衣衫打结固定,无奈这个结打了半天也没有成型。
男人懊恼放弃,衣衫立马松垮下来,他只好又匆匆捂上,继续试着打结。这个无效循环持续几次之后,躲在芦苇后面的白依再也忍不住,噗嗤一下,笑出声来。
“谁?!”男人一下子警觉起来,一手抄起地上的剑。
“连个结都打不起来的人,还想拿剑?”白依悠悠走出来,笑意仍浮在脸上。她走近男人,坐于他面前,正欲替他包扎。却见男人猛地站了起来,踉跄退后几步。
“敢问姑娘哪里人士?为何会在此地?”
“莫问我是哪里人士,先把你伤口扎好再说,就算你重伤在身,我一介女流也无法加害于你。”白依满口轻蔑语气,男人脸色愈加沉暗。
白依没再理会,兀自扯过男人胸前布条,拴了两个结实的死扣才算满意。
一抬头,却撞上男人坚硬的下巴,白依疼得龇牙咧嘴,刚要发作,却发现这男子竟如此俊美。棱角分明的脸庞,深邃明眸,高挺鼻梁,每一部分都恰到好处。
看到如此美貌,白依心里不由存了戏谑之念,她虽常年处在深山,生性却过于活泼,山洞中的小狐仙及各路动物被她整得终日惶惶不安。
捂着被撞疼的额头,眼珠滴溜溜直转,脑海中,总算盘算出整人之法。她对男人说:“这位兄台,刚才你我已有肌肤之亲,虽未有人见证,我却不能再嫁于他人,你可曾有婚配?若没有,我们今天就把婚事定下吧。”
这番话从她嘴里说出,毫无忸怩之态,倒是男人明显惊了几分。他连忙解释:“你不过在情急之下帮我包扎了伤口,我衣衫未退,哪有什么肌肤之亲?望姑娘珍重自己,莫要妄自菲薄。”
白依哪肯轻饶于他,遂道:“你竟如此蛮不讲理,我不顾名节好心救你,你却如此推托,莫非嫌我长得不够美?”
男人这才想起看看眼前这位激进的姑娘,他抬起头,瞬时被白依的容貌震住,刚刚只是草草对她身形有了印象,却未曾正眼看过这惊为天人的容颜。
眼波流转,面若桃花,虽未施粉黛,整张脸却显得更加清丽动人,还未等他作答,白依又更进一尺,步步紧逼,“你倒是娶还是不娶?”
男人还未来得及作答,只觉得喉中一热,一口滚烫鲜血吐了出来,随即晕厥于草地之上。
白依无奈叹了口气:“居然被本仙吓倒了,就这等本事如何行走于江湖?”接着,她随手一挥,男人便出现在岸边茅屋之中。
这茅屋便是白依日常起居所在。看似简单,却别有一番洞天。屋外满庭芬芳,屋内零落有致,所有用品都一应俱全。
虽然神仙不用柴米油盐,白依却样样不少,经常做了叫不上名的菜肴来祸害她的邻居们。隔壁山洞的狐仙风扬便是受害最多的那位。
风扬也是这清池山修道几千年的小仙,因生了一双桃花眼,使得原本就清秀的脸蛋比女人还要美上几分。方圆几里的雌性小仙们,不知有多少被他迷惑。
白依经常说他是个祸害,罪孽深重,所以常拿了那些不知名的食物来治他的罪。每每这时,风扬都有苦难言,若不吃,白依板起脸来可以一个月都不理他。若吃下去,他那张桃花脸立马就变了形状,如此痛苦却也不敢吐出,只好忍了又忍,低低头硬是咽了下去。
这时,白依方才满意,便端了剩下的食物去邀其他小仙品尝。
眼下,风扬正打算来白依茅屋自讨苦吃,却发现有人抢了先机,这个受虐狂的心里隐隐生出一丝不快。瞅了一眼躺在白依床上的男人,悻悻地说:“你把这个家伙弄来作甚?不怕他出去卖了你?”
白依连眼皮都未曾抬起,懒懒说到:“整日与你们这些阴气过重之人接触,未免太腻了些,找个阳刚的乐乐有何不可?再说了,他若出去,给他念个心诀,很快就把这里忘得一干二净,哪轮的着你来瞎操心?”
风扬虽讨了个没趣,却也没有离开之意,闷闷坐于石凳上,看白依如何处置这个男人。
白依虽为神仙,却是品阶最低的那种,若想施个法就把这个男人治好,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她瞥了一眼风扬,心里便有了主意,他到底比自己多了几千年的修为,肯定能有办法,于是她对风扬说到:“喂,臭狐狸,你得把他救活。”
“刚刚好像有人说不用我瞎操心来着,我何苦费这番力气。”风扬口中满是揶揄之味。
“你若不救,以后莫想再踏进我这茅屋半步!”白依威胁到。
这下子风扬慌了神,他急忙站到男人跟前,看着白依气鼓鼓的样子,小心翼翼说到:“他本就没有死,只是失血过多而已,我给他度点真气,护住心脉,修养几天就没事了。”
“嗯,这还差不多。”白依口气总算缓和下来。眼前这个男人双目紧闭,唇上毫无血色,即使如此,也抵挡不住他浑身上下散发出的雄性魅力。在白依眼里这一切都是新奇的,让她不由地想去探索,想知道这个男人更多的事情。
风扬很快就把真气度给了男人,不一会男人的双唇便渐渐有了血色。白依寸步不离,只等男人醒来。风扬见白依又冷落了自己,便又开始聒噪:“你也太见色忘义,我这度了真气伤的可是自己,怎么连一句安慰的话都没有?”
白依看了看脸色发白的风扬,觉得自己的行为的确有些不妥,便从石柜里拿出早上刚做的鲜花饼递给了风扬。风扬看到早已辨不出颜色的饼子,吓得连连后退,嘴里还声声念着:“自作孽不可活啊。”
就在这时,床上的人动了一下,白依飞跑过去一看,那人已经睁开眼睛。只是他看到床前站着白依,惊得立马坐了起来,“姑娘可是又救了在下?”
“对呀!既然醒了,就再问问你,我之前说的事情你考虑得怎样?”
白依高兴地眉开眼笑,男人却差点又一次晕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