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精诚合作
燕洵苦笑，想不到前两个条件他都答应了，而第三个最简单的条件，他却难以抉择！
“我另外帮你安排一个安静的地方，条件会比笙歌居更好。绝对不会有人打扰。”
“殿下，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只要笙歌居。”穆宁珺微笑着淡淡说了一句。
燕洵无奈地摇头，她刚刚说的也不无道理，罢了罢了！一个住所而已，阿楚不会那么小气地！
“好，三个条件，我都答应你！”
“那我们击掌为誓！”穆宁珺举着白皙的手腕，立在燕洵眼前！
燕洵淡笑着点头，果断地抬起结实的手臂，缓缓靠近她的手掌。
“啪！”
“啪！”
“啪！”
清脆有力的声音响彻云霄，久久回荡在阁楼之上。
三掌击罢，两人相视一笑，同时收回手掌。
阁楼的木梯上忽然传来一阵稳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由重变轻。
“小姐！”楚风对着穆宁珺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礼。
燕洵看向那男子，整个人看起来估计二十五六岁！整洁的蓝衫长褂穿在颀长挺拔的身形上，腰间佩戴宝剑，一看便知是练武之人。难道他就是穆宁珺安排给他的人？
穆宁珺抬手示意楚风免礼，对着燕洵笑道：“殿下，这是楚风！楚云的哥哥！他们兄妹俩是我最得力的助手。尤其楚风，精通剑法兵法，领兵作战自有一套。以后，他就是你的部下了！”
燕洵对楚风拱手一揖，“得楚公子相助，燕洵三生有幸！”
楚风亦恭敬回礼，“蒙殿下信任，楚风荣幸之至！定当竭尽全力协助殿下。”
穆宁珺看着客气的两人，只微笑着走到了墙边，拉下墙上挂着的卷轴。
“唰！”一幅巨大的地图顿时出现在燕洵眼前。
“时间不多了，我们还是商议正事吧！殿下请看！”穆宁珺摆手示意燕洵上前。墙上所展现的，正是燕北和大魏目前对峙的形势。各个地点，山河地形，都一一标明。
“殿下，可否说说你对于这一次魏军来袭的抗敌之策？”穆宁珺凝视着燕洵，等待着他的回答。
“魏军的路线，看似是要攻打美林关，但我细细分析了楚云这几天给我送来的情报，再加上主帅元齐是个不按常理做事的人。我觉得，魏军这一次的目标，是在这儿！”燕洵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在地图上红川城所在的位置落下。
楚风和穆宁珺都不由得对视一眼，看来燕洵虽然囚禁长安多年，没有实战经验，但对形势的分析，却十分精准。
“不错，我刚刚接到的秘报，也是说魏军这次看似攻打美林关，实际上却准备在进入化政郡之后，兵分两路，一成兵力前往美林关，剩下的九成兵力都将聚集在红川城。红川一破，东北的蓝城和北朔，燕北内陆的火雷原，都可以在半月之内尽数占领。”
楚风看着墙上的地图，认真地说道。虽然他对燕洵无感，但是听了燕洵对战事的分析，心里对燕洵的看法也稍稍有了一点改观。毕竟，他自己从八岁就开始跟随父亲领兵作战，从小在战火中长大，如果不是那场大难，他会成为一个国家最优秀的将领。
而燕洵，自幼在长安为质，又囚禁于莺歌苑多年，没有任何实战经验。第一次跟魏军正面对峙，就能抓住分析战争局面的关键一点，也算是不错了！
燕洵自然是无法知晓楚风在这一刻对他态度的一点转变，他看着地图，笑了笑，“魏军声东击西，那我就来个将计就计。他敢攻我红川，我为何不敢打他长安呢？”
楚风顿时怔然不语，看向穆宁珺，你果然猜对了！
穆宁珺莞尔一笑，“殿下，还请听我一言！”
“穆姑娘有何高见？”燕洵好奇地问道，眼前这个女子，手中谍者势力胜过宇文玥，能言善辩，有着忠心耿耿的下属，实在是一个解不开的谜团。
“敢问殿下攻打长安是为了什么？”
“占领长安，取魏帝狗命！”
“如何占领？”
“穆姑娘的势力若是配合，那长安自然手到擒来！”
燕洵看着她明亮聪慧的双眼狡黠地笑道：“若是以我自己的力量去强攻长安，无异于自取灭亡，可是现在，穆姑娘已经跟我合作，天机楼在长安和皇宫也一定有人。而刚刚楚云已经告知我，元淳盗走兵符，私自调了十五万禁卫军正赶往燕北。如此一来，长安兵力空虚，我取胜的把握大大增加。”
穆宁珺用赞赏的眼光看了燕洵一眼，懂得随机应变，利用身边一切可以利用的资源，迅速地作出新的计划，不愧是燕家的人！
但她却还是笑着摇了摇头，“殿下，攻打长安确实是良策。可是我刚才也说过，杀了魏帝，并不算真正的报仇。夺了他的江山，把整个大魏变成燕家的天下，才是真正的报仇。”
她停顿一会儿，微笑着继续道：“攻入长安虽然能够杀了魏帝，前提是要能够攻入长安。长安除了守城军和皇宫禁卫军，还有各大门阀的势力，尤其宇文家族手中还掌握着十五万的府兵兵权。再者，长安城距离南梁不远，若是长安被攻，南梁与大魏边关的兵力必定有一部分会回援长安。南梁会不会趁虚直入尚且不说，这些边关的兵力加上长安各门阀的兵力，也够殿下对付的了。虽然到时候各大门阀不一定真的维护元氏政权，但也绝对不会允许殿下轻易得到江山。”
燕洵看着地图细细思量，穆宁珺说的也不无道理。
攻打长安这个计划，他在从怀宋回燕北的路上就想过了。但风险也确实很大，长安周围的州郡极其多，各个州郡都有兵力，先不论各州郡的兵力有多强，至少，长安本就是一个易守难攻的地方。东西南北四道城墙，每道城墙都有三个城门，所以长安的城门总共就是十二道。若是短时间内攻不下长安，等到各州郡和门阀的兵力一到，燕北的军队，基本就是全军覆没了。
可若是死守燕北这个贫瘠之地，燕洵现在储备的粮草，也只够军队一年，更何况还要招兵买马，还要抵御北关，不用等大魏攻进燕北，他们自己就先被饿死、冻死、困死了！
良久，燕洵轻轻叹了口气，神色凝重，抬眼看向穆宁珺，“古有兵家之言，战地可弃，战役可败，然战局为重！姑娘的意思是，我若真的攻打长安，看似扭转战局，实际却让自己陷入更加被动的局面，对吗？”
穆宁珺点头微笑，“殿下英明！我正是此意。但，话虽如此，长安还是要攻打的。”
燕洵眼眸中略显不解，却没有问，一番交流下来，他多少已经看出，她已经有了更好的办法。
穆宁珺看着地图道：“攻打长安我们暂且不议。我们首先应该解决的是北关的犬戎人。”
燕洵不由得皱眉，“北关的兵力无论如何都调遣不得。否则北关失守，就腹背受敌了。”
一直不发话的楚风淡淡开口道：“不但不能调遣北关兵力，还应当调集一部分军队前去北关。”
“哦？调兵去北关？”燕洵惊讶地看着楚风问道。
“殿下若是信得过楚风，可否给他三千兵力。不出十日，楚风不仅能帮殿下安定北关，还能帮殿下带回两万骑兵。”
穆宁珺此言一出，燕洵更为惊讶而疑惑地看着楚风，三千换两万？他能做到？
楚风看着眼神中充满怀疑的燕洵，面色平静，没有说话。这件事穆宁珺和他早就筹划已久，胜券在握，燕洵不知情，怀疑也是正常的。
“穆姑娘别卖关子了，有什么良策赶紧说出来吧！”燕洵强压下心头的疑问，只等着穆宁珺解答。
穆宁珺笑了笑，“殿下忘了吗？两方对峙，不一定需要动武，也是可以和谈的呀！”
她故意停下，狡黠地眨眨眼，接着说：“四年前那场大难，本该是犬戎人侵占燕北的最好时机，但他们并没有这么做，因为他们自己也在闹内讧。犬戎人虽然表面上建立了柔然国，但政权不稳，四分五裂。现在镇守燕北与柔然边关的是阿洛仑。此人半年前向柔然可汗阿那镶的女儿提亲，结果遭到了拒绝，现在，他本人可是对阿那镶怀恨在心，更无心管辖边关一带，这也是造成北关草原接连有柔然人私自进犯燕北的原因。但阿洛仑手下的骑兵骁勇善战，堪称猛虎之师。只是现在军心涣散，军队整体素质不高。殿下若能与他和谈，将他的军队收为己用，岂不是一大助力？”
燕洵喜不自禁，但又很快皱起了眉头，轻叹着摇摇头，“你说的方法很好。如果能够谈成，绝对是事半功倍。可是，燕北和犬戎人对抗已经很多年了，当年他们的很多大将，都死在我父亲和兄长的刀下，要想谈成合作一事，没有那么容易！”
穆宁珺微笑道：“殿下考虑得也很周全。但是，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敢问殿下，犬戎人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