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自从结婚后,我每年都回公婆家过年,每年初一,我公公都要带上全家老小,到庙里祭祖。
因此,家族里的每个人,年年初一都会相聚一次,那热闹劲儿,即使平时少于见面,但到此时,仍然感觉到一理同枝,骨肉相连。
每年都是同样的流程与仪式,年年如此,从未间断,我婆婆说这是当地的一个风俗,就和北方人过年必有饺子一样。
但这风俗随着时间的推移,再加上老一辈的离世,许多晚辈也都在外打拼,渐渐地,祭祖的许多仪式被简化和淡忘了。
但不管被简化和淡忘了多少,在当地,大年初一的祭祖每个人都会认真的对待。
我认真观察了下,家里的每个长辈都会穿上新的衣服,还会精心打理一番,若是谁家长辈没有穿新衣,就会被其他的亲戚说三道四,连儿女们不孝都会被扯进来。
我想这在当地人的心中,出于心中那份虔诚尊重,值得这样庄重地对待自己,而这份仪式感又会让他们对生活充满付出与热爱。
2
那么什么是仪式感呢?
在《小王子》这本书中,小王子驯养了一只可爱的狐狸,两人对于仪式感的理解颇为触动人心。
小王子在驯养狐狸后的第二天又去看望它。
“你每天最好在相同的时间来,”狐狸说,“比如说,你下午四点钟来,那么从三点钟起,我就开始感到幸福。时间越临近,我就越感到幸福。到了四点钟的时候,我就会坐立不安;我就会发现幸福的代价。但是,如果你随便什么时候来,我就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该准备好我的心情……应当有一定的仪式。”
“仪式是什么?”小王子问道。
“这也是经常被遗忘的事情。”狐狸说,“它就是使某一天与其他日子不同,使某一时刻与其他时刻不同。”
人生的每个阶段都有不同的仪式,抓周、成年礼、毕业礼、婚礼、葬礼等等,不同的仪式都在暗示着此刻与以往不同,今天与昨天不同。
而这份不同的状态既属于过去,也属于未来;既不属于过去,也不属于未来。
这种状态是暂时性的,模糊性的,开放性的,非决定性的,甚至危险性的;这种状态能够在不同结构性状态之中互相转换。
而特纳,就把这种状态,称之为“阈限”。
阈限阶段就是处于分离仪式和结合仪式之间的一个过渡的、中间的阶段。
而通过“阈限”的特定行为,就被我们称为“仪式”。
我们之所以需要一些仪式,就是需要仪式感和过去做一个正式的告别,给未来赋予一个新的意义。
我们都知道,第二天醒来一切还是照旧,地铁高峰期还是会拥堵不堪,孩子还是会在夜里哭闹,工作压力未曾减少,生活没有翻天覆地的变化。
但我们需要一个仪式,需要一个可以说你好、再见,一个可以光明正大跟过去决裂,一个似乎可以逼着自己做一些改变的时刻。
3
罗胖在他的2016跨年演讲时,说和菜头教给他的一件事。
和菜头一直在督促罗胖干一件事,就是把他的运动裤换成窄腿裤,而罗胖却不以为然。
和菜头当时就讲了一句话:“人生一切努力的价值,就是为了成为美好的一部分。
但是,你首先得知道,什么东西是美好的。
你穿着一条经过挑剔的裤子,然后你就会需要一条相对体面的腰带,然后你就会知道自己身上缺乏一些配饰,你会不断地在追求生活趣味中,让自己变得更好、更体面。”
和菜头的这番话,让我觉得自己的穿衣打扮对生活来说也是一种仪式。
我曾去参加过一场音乐会,我发现有些人精心打扮、穿上适合的衣服来听音乐会,而有些人则很随意,甚至有穿工作服来听的。
但在听的过程中,那些比较随意的人很少会专心听完整曲,时而玩玩手机、时而和邻座聊聊天,而那些适宜装扮自己的人,则正襟危坐,仔细聆听。
我曾经也是一个不重视穿着的人,会穿着睡衣封头垢面出门,但现在不会了,
因为我知道仪式感让生活成为生活,而不是简单的生存。
王小波曾说:“一个人只拥有此生此世是不够的,他还应该拥有诗意的世界。”
每天清晨,为自己花瓶里更换一束鲜花,认真地给家人做一份营养早餐;一个人好好享受独处时光,周末暖阳里的下午茶,一个人的美味晚餐;在约会纪念日、结婚纪念日时,盛装约会,用上精致的餐具,铺上餐巾。
就像村上春树说的那样,“如果没有这种小确幸,人生只不过是干巴巴的沙漠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