工作需要,一人回到海拔4400米的那曲小站
2014年的8月拉萨至日喀则开通火车后,一直在那边工作,朋友说,那边的运输量小,火车跑的少了,工作压力也相对小一些,经常跟年轻人一起,活泼、开心,肆无忌谈地谈笑。那些年,不止一次地外出工作,路途中响起歌声,歌声飘荡四野。
伴随着火车鸣笛和车厢里的吵闹声,窗外七零八落地的送行者,那片枯黄的叶子就在关上车门的那一刻飘落在钢轨上,等到火车开动的时候就同这里分开了,火车路过一些以前工作的地方,让人产生火车回开的错觉,命运选择了离别的同时,也选择了车窗外绵长的雅龙藏布江来安慰我们这群常常感受离别滋味的人。
那曲,在唐古拉山和念青唐古拉山之间,是藏北草原的中心,高原缺氧是这里的常态,一年四季都是在过冬,棉袄和秋裤是“战略物资”,每年十月至次年五月为风雪季节和土壤冻结期。第一次来那曲,那是十年前的一个冬天,风雪顺着站台吹进裤脚,把人瞬间“僵化”,风吹的脑袋左右摇摆,剧烈的疼痛顺着眼角扩散到全身,大口吸气,走路像个年迈的老人,走两步歇息一会儿。
这些年,不止一次地踏着雪站在海拔4800米的青藏铁路之巅,风雪里,火车的声音被风从幽暗的地底下送出来,弥漫到小站凝固的空气里。小站里风雪侵蚀的房子,神态坚强,外皮脱落的模样再也承受不起什么。每个夏天,钢轨上总是七零八落地散着白白的雪,分不清是哪一季,火车车厢里的人,每时都会提醒着我。
时间在我心底幻化成飘雪和冰炮掉落的时候,伴随着火车鸣笛和机器的声音,我能够理解同事们难过和若有所失,扎加藏布是穿越唐古拉站的一条小河,藏语名字为白色草地的河流,这里几乎没有夏季,枯萎的草根,满地都是,在扎加藏布站夜晚的星空里,透着失去的光阴和未来的光明,无人站的每一个夜晚的风雪里,我敲打的键盘,每一个字里行间嘈杂着我对星空的眷恋和无人区的厌倦
安静的如同死去的夜晚,何止一次问过自己,到底需要多少的勇气才得以面对梦想和未来,却发现,茫茫大雪的层层山峦中,只有通过夜空的星把思念传达给另一个夜空的星,骑上骏马、坐上汽车,搭上火车,一直飞达那里,温暖如同热带雨林的风,顺着脸颊每一条深浅不一的皱纹间,暖暖刮来,时间把遗忘的过往,在星空灿烂的无人区句句想起,如此遥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