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的春天不是指代,而是指确切的季节,对,就是这个草长莺飞或者回南天墙壁都会滴水的季节。但在吃货的眼里,这些都不重要了,因为春天那充满鲜脆柔嫩的味道所带来的快感,胜过春光乍泄的愉悦也足以让人忘掉其他的烦恼。更加妙的是,这个季节来的如此的巧,艾蒿蕨菜香椿马兰头春笋等等在大江南北逐一登场,也正好一扫春节期间的油腻。
艾草,同去年大出风头的青蒿黄花蒿同属于菊科蒿属植物,不过艾蒿在诗经就有记载了,而且这种植物在中国的传统里简直是神一般的存在,从作为辟邪之物到入药和艾灸,从泡脚到作为染料和印泥,从作为枕头到驱蚊赶虫,凡此种种,简直是把我朝人民实用主义的精神体现的淋漓尽致。
当然,作为吃货的南方孩纸,印象最深的还是作为食物。在北方还是天寒地冻白雪飘飞的时候,艾草在春节期间两广地带的田头地里就已经长出了青嫩的叶子,带着白色的绒毛。所以,理所当然的,这货就被两广人民揉进面团或者糯米团,造就各色传统的年糕。为了摘几把艾草需要花费不少的时间,一边弯腰在田间找过去,然后用指尖把的嫩芽给掐起来,劳累是不必说的。当然街市上也有不少的艾草在卖,但是未免粗糙,枝叶太多影响口感。摘来的嫩芽,用水细细洗过,然后捣碎,就可以和到面粉米粉里面做成糕点了。记得小时侯我奶奶、我妈每次发动我们去摘艾草的时候都会告诉我们说艾草和到年糕里,吃了脑袋结实。虽然直到现在我都没搞懂过要脑袋这么结实干嘛,想来再结实也不能防止头被门夹伤,脑袋结实更和聪明扯不上半毛钱关系,但是不影响我家这个传统说法,直到有一天,我在学校惹怒了女同学,被她拿起一块年糕砸到我头上,我才恍然大悟原来结实的不是脑袋,而是年糕这货本身。我们家乡习惯是用糯米粉、黑糖以及和入艾草以及各种馅捏的年糕(又称木叶搭)或者无馅的一大板切糕,刚蒸出来那个香糯可口啊,但是一旦变冷,就像板砖一样样,实在是居家旅游、杀人灭口的最佳武器,一糕在手,天下我有。相比我们家乡的大杀器,客家、潮汕以及江浙一带的艾草粑粑艾草粿艾草团子简直就算迷死人的小不点了,一般餐桌大概也吃得到,就不啰嗦了。
蕨菜,我小时候神烦的植物,没有之一。因为南方的山上蕨类植物长的密密麻麻的,最关键的是,通常阻挡了我要去摘山捻子的路!你能想象看着黑溜溜圆鼓鼓的糖罐子就在眼前去摘不到的心情吗?
咱说回吃的,蕨菜,就是蕨类植物的幼芽,在春天从地里冒出来,卷卷的,像婴儿的小拳头,所以也叫拳头菜,有些地方也叫如意菜。蕨菜新鲜吃和晒干吃味道都很好,蕨菜干泡发后炒腊肉,肥滋滋的猪油把蕨干的滋润的饱满又有弹性,腊肉和蕨干的香味也是绝配;新鲜的蕨菜过水加小辣椒一炒,也是爽口滑溜,吃的简直停不下来。不过新鲜蕨菜不能炒过火,炒太久了就会有黏糊糊的汁液出来,不幸的是,我第一次吃的就是这样的,搞得我对新鲜蕨菜的兴趣全无,幸好后来有死党再大力推荐并保证质量,而且我还保留着一颗吃货好奇的心,才得以欣赏到这种古老的食物。说起来蕨也是一种神奇的植物了,作为地球上最早的一批植物,从充当恐龙的食物到现在充当人类的食物,而且遍布地球,在长白山蕨菜被称为猴子腿,生命力的顽强估计只有活化石小强可以一拼了。在北方,蕨的密度远不如南方,所以在稀疏林地看着一株株从地里钻出来的小拳头,也算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蕨菜拳头卷曲的形状之美,简直就是鹦鹉螺的翻版,严谨的不可思议,让人不赞叹自然界的力量,也难怪很多大牛痴迷于理论和公式的严谨之美,前阵子刷屏的引力波观测试验,如果爱因斯坦还活着估计在他看来无非是一个必然的佐证罢了,就像1919年在日食时观测到太阳引力让星光产生弯曲,从而首次验证了广义相对论,后来有人问爱因斯坦,万一实验结果和理论不符合该怎么办呢?他回答“那么我将为上帝感到遗憾——我的理论肯定是正确的”。是的,广义相对论那么优美,怎么可能出错呢?虽然布赖恩·葛林在《优美的宇宙》中写道“审美取向不能左右对科学论述的判断。理论的最终命运,只能由实验结果来决定”,但是他也承认至少理论看起来优美已经暗示你走在了可能成功的路上。
晕,晕,或许脑袋小时候真被结实的年糕砸坏了,严重跑题。算了,留一些吃的以后有空再聊吧。在这个还算美好的春天,洗洗睡了,而且明天还有500KM路要开;希望能做个成真的好梦,很多事情都是可能的发生的,毕竟证监会都换主席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