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多少肉。”
“一斤。”
“你这个肉是不是农家土猪啊。”
“保证是,你吃了就知道。”
每天上午孙家肉摊上人多的不得了,经常排满长长的队,主要是因为这家打着农家土猪的口号,来吸引客户买,在现代化的催生剂里面生长的很少有原生态,也如猪肉,长长的队里姐妹俩的招呼声,有客户的吵闹声。
构成一幅好生热闹的图,忙里忙外。
即便生意这样好,她们都是控制量,每天中午准时收摊回家吃饭,之后便关着直到第二天凌晨5点便又悉悉簌簌的开始。
东边渐渐露白,太阳渐渐穿越厚厚云层,直达地面。
说也奇怪,本来卖猪肉的生意人会是男人或者夫妻至少也会有一个男性,可孙家肉摊上只有她们姐妹。
永远挂着笑脸,像个太阳。
孙父之前是职业屠夫,当时他只替别人干活,比方那个年纪的他还在生产大队干活,吃公社,用公社的社会大同,队里就有好几个屠夫,他们一并工作着,后来公社没有了,就各干各的,村里人每年过年总会养一头白白胖胖的猪过年,图个喜庆,图个欢乐,图个安祥,那个时候孙家还没有肉摊,后来他的两个女儿长大了,从小的耳濡目染没有女孩子该有的害怕,相反还经常做孙父的帮手,比方说递刀,端盆,后来姐妹俩和她父亲一样做了这个行业。
搞了个肉摊,生意红红火火,可能也是因为她俩的欢笑。
姐姐孙虹妹妹孙彩从她俩的脸上能看出是个生意人来,俩人长的特像,不知道一定以为是双胞胎,一样的小眼睛,方脸,塌鼻梁,薄嘴唇,这样表达出来好像一点都不好看的样子,可组合在她俩脸上却别有韵味,比方眼睛吧,虽然小,却小的精光,好像会说话,眼珠一动就知道有事,嘴巴笑起来的时候连眼睛都成了一天缝,不好看,却舒服。
虽然说是生意人,却没有一些奸诈,每次人来她们摊位上买肉,总会给人多一些,心胸豁达的姐妹总说不能让人觉得吃亏,很多人都不相信姐妹俩会真的给多一些,于是回去自己重新称了,果真,量特足,这也是为什么孙家的生意会这么好。
红了其他人的眼。
这不,今天中午准备收摊了,来了一位年纪稍大的人,衣服上的补丁都能直接看到,洗的有些发白的外套和她的头发撞了色,却很干净,从头发到衣服,一丝不苟,看起来该有六十岁的样子,她走到孙家肉摊。
“给我来半斤肉吧。”说着从口袋里掏出钱,结果半天也没有掏出钱来,老太太急了,把身上的口袋掏了个遍,还抬起头看了眼姐妹俩,眼里有些不好意思,孙彩见状上前,用塑料袋装好肉,伸手向前,说:“我看您的钱是掉了,这样吧,这些送你了,最后一点了。”
“这不行的,我在找找,我小孙子说要吃肉,我趁他睡着了,才出来的,不可能会掉了的,我在找找,我都没掏出过口袋。”老太太小心的说着,好像忘了自己刚才掏过的口袋,又重新来了一遍。
看的出来,这是一个实在的老人,也是一个宠孙子的老人,但是她拼命找钱的样子让孙彩很心酸,老太太一定是生活拮据,从小的善良引起了她的伤感,因为她不知道这是一个怎样和孙子相依为命的老人。
在这个村里像孙彩这样的大姑娘还在家里真的很少,年轻人都外出打工糊口,挣回来的钱,给小孩小学,老人一般不用什么钱,这也是为什么每次孙家总是中午收摊,因为多了也卖不出去,她俩也没有太大的愿望,不和好多向往城里的少年一样,她们不喜欢繁华的都市,不喜欢快步流星的行人,她喜欢大山,喜欢绿水,喜欢鸟叫,喜欢山里的一切,喜欢在有空的时候照看自己种的蔬菜,浇水,翻土。
一年四季。
看花开,看花落;
看雁来,看雁往。
只单纯的喜欢。
自从孙母两年前因病去世后,姐妹俩对生活的态度更加认真,从前孙母在世的时候,是个操劳命,拼命干活,也总是说要省,要存钱,可是有很多的钱又有什么用呢,想到那年匆忙转转多次医院,在人来人往中喘息,在人来人往中川息,最后还是什么都没有。
那天她们好像用完了所有的眼泪。
人都没了,还要钱,才是见鬼了呢。
她们现在就是想照顾好父亲,陪着他,然后,不要活的太累,也不要有多大的出息。
能看着日出,守着日落。
便好。